窮書生一向是說一不二的人。女大王等他允諾以後才緩緩打開門。看到窮書生平直的嘴角，彆扭地抓了抓頭髮。

「我還有公文要處理，你去研磨。」窮書生沒有多看一眼變扭的女大王，只是為了讓她減少一些尷尬。

「噢。」

女大王本是想小跑過去的，但是剛邁開腿，就覺得一股清風滑過大腿，立馬改為疾走。

窮書生在身後把一切盡收眼底，一直壓著的嘴角還是微微上揚。

屋外雨越下越大，砸在青磚瓦片上霹靂啪啦直響。屋內光線昏暗，女大王支起紙窗讓光線照射進來。她看向窮書生，還是覺得屋內昏暗，又點燃了蠟燭。

「看的見嗎？」

窮書生低聲「嗯」了一下，埋頭繼續閱讀公文。他批閱一本公文的速度飛快，偶爾才會眉頭微蹙停筆深思，看樣子是遇到棘手的問題。

女大王閑著無聊，就給自己搬來一張凳子，就這麼坐在窮書生的面前靜靜地看著。

現在的女大王就像窮書生家養的大貓，性格溫馴的很。

夏天雨來的快、走的也快，前不久還是傾盆大雨，現在已經是細雨蒙蒙。屋檐上的雨水一滴滴往下滴落。

女大王不是一個能閑住的人，屁股坐在凳子上都有些發硬。她換了一個坐姿就開始搗亂，「窮書生，像你長的這般俊俏，我怎麼就沒聽過呢？你不是我們小鎮里的人吧。 」

也不知道女大王是有意說他俊俏，還是真的在詢問。畢竟女大王住的可是大山裡啊，什麼小道消息能傳那麼遠？

窮書生不管女大王的本意，直接選擇回答後面的話，「家住宣州。」

「宣州在哪？離這遠嗎？」

窮書生執毛筆的手頓了頓，少頃才開口，「遠，坐馬車少則數月，多則一年。」

「那你為什麼要來這小縣城？」

窮書生抬起頭，對著女大王輕笑，「你以為是我想來嗎？」

「難不成還有人逼你不成？你這麼聰明，怎麼可能有人敵的過你？」

其實女大王更想說的是——你這麼聰明，要比計謀誰能陰的過你。但轉念一想，這話說的不好聽，還是換一個委婉點，畢竟窮書生不是冬生。

「你不懂，再聰明也抵不過那人一句話。」忠言逆耳，小人又防不勝防。再好的名聲，再完美的計謀，再大的功勞，都敵不過讒言，哪怕是把心掏出來也無濟於事。

高處不勝寒。

女大王撓撓額頭，窮書生說一半留一半吊人胃口。罷了罷了，不願說她就不問了。問點她很關心的事。

窮書生餘光瞥到女大王那耐人尋味的微笑，估摸著她又生鬼點子了。於是停下手中的筆，笑問：「又想到什麼歪主意，眼睛都笑歪了。」

「不是什麼歪主意，眼睛也沒歪。就是想到一個很——很嚴肅的問題，你要認真回答。」女大王興奮地趴在桌子上，窮書生不得不把身子往後靠。

嚴肅？

窮書生又看了看女大往快要咧到耳根的嘴角，嗤笑道：「你先說，我考慮考慮。」

女大王潤了潤嗓子，「窮書生，你在宣州娶親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