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蘇涼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熒幕亮起，一條信息彈出來在熒幕上閃現，楊安的視線下意識的掃了一眼：

生日快樂。

四個字跳入眼簾，只是一閃而過手機熒幕很快又暗了下去，楊安看著暗下去的熒幕有些失神，又看了看時間，想了一會，低頭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蘇涼靠在衛生間的牆壁上，看著對面洗漱台鏡子上映出自己此刻的模樣和表情，半敞的浴衣露出胸膛的皮膚，上面是斑駁曖昧的吻痕。

面部潮紅未退，眼裡卻空洞得彷彿失了魂，用力咬住的嘴唇已經有點滲血了，胸口劇烈起伏著，呼吸卻壓得很低，情慾過後，空虛和懊悔接踵而來。

「蘇涼，你怎麼這麼賤……」

紅腫的嘴唇輕輕蠕動，吐出一句話，話音落淚水跟著從眼眶裡涌了出來。

頭頂的花灑撒下冷水，情潮的餘韻隨之被澆滅，終於舒服了不少。

直到心情恢復平靜，蘇涼的臉色也蒼白了許多，水關掉的時候，聽到楊安在外面拍門：

「四十分鐘了，你還沒有好嗎？沒事吧？再不回答我踹門了……」

鬆開咬得滲血的嘴唇，蘇涼還是壓低聲音回答：

「就好……」

「水泡太久了不好的……」

門外的人抱怨一句轉身離開了，不明白他明明有帶套子怎麼還洗這麼久，難道有潔癖？

蘇涼扯過幹爽的毛巾擦頭髮和身體，最後換了件幹凈的浴衣套上才開門出去，低著頭朝床邊走，邊走邊說：

「抱歉，剛才水聲有點大，沒有聽到你喊話……」

猝不及防的一束花遞到面前，蘇涼說了一半的話停下，抬頭，對面是面帶微笑的楊安：

「雖然過了，但是，還是祝你生日快樂。」

雖然突兀，但蘇涼還是把花接過來，看了看時間，兩點多了：「你怎麼……」

「剛才你的手機進來一條簡訊，我無意中看到的，然後稍微猜測一下，抱歉，真的是無意，我發誓……」

楊安老實回答，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其實，你可以提前跟我說，昨天是你生日的，我會給你準備……」

「不用的，」蘇涼把花放下故作鎮定，「你就是最好的禮物了，還有這束花，真的謝謝……」

最好的禮物是跟過去告別，24歲了。

「還有一個小蛋糕。」

楊安指了指床頭櫃子上的巴掌大小的蛋糕，心形的蛋糕盒浪漫唯美。

「謝謝……」

蘇涼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心裡又暖又心酸，想起在醫院見面那次，果然直覺沒錯，楊安是個很體貼的人。

「當夜宵剛好合適，快吃了吧。」楊安笑著說，搓了搓手掌又問，「今晚很晚了，我可以留下來嗎？」

「你不介意的話就留下來吧……」

蘇涼回答，其實他先前是想完事後就叫人走的，可是現在這麼晚了，而且人家也給了這麼多好意，就算了吧，反正明天他早起離開就好了。

楊安說了聲好的，就自己上床坐下了，跟剛才不同，氣氛很平靜。

蘇涼打開蛋糕盒，是一個巧克力蛋糕，用配備的刀叉分成兩份，遞到楊安面前：

「一起吃吧，生日蛋糕分著吃才好。」

楊安接過來：「好，謝謝，蘇涼，生日快樂。」

於是，蘇涼24歲的生日蛋糕是跟一夜情人一起吃的。

吃了蛋糕，洗臉刷牙上床睡覺，不鹹不淡的談話，直到熄了燈，楊安很安分的沒有做什麼奇怪的舉動，蘇涼安心下來，側過身去，糾結了一會之後還是低聲問：

「楊安，你有固定的伴嗎？」

楊安沒有回答，而是反問：「為什麼這麼問？」

蘇涼拽了拽被角：

「因為你好像很會體貼人……很懂得討人歡心……應該很受歡迎，呃，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就隨便問問。」

「我沒有伴侶，」楊安回答，嘆一口氣後說道：

「體貼這種東西，是人類與生俱來的，只不過看自己想不想做罷了……我啊，其實，挺想寵人的。」可惜沒有機會。

蘇涼沒有答話，拿過手邊的手機打開剛才沒有看的信息，是蘇善發來的：

【涼，生日快樂，很抱歉我記錯了日子，小雅懷孕了，我也跟著傻了，抱歉，要開心哦】

蘇涼輕輕吁一口氣刪掉，把手機放下後閉上眼。

楊安說的話他懂了，所謂的挺想寵人的，是挺想寵心裡一個人的吧……

真是投緣啊，隱約覺得他們是同路人，求而不得，畫地為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