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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生永獨鍾

    古人說九九八十一,意味著劫難完結,塵埃落定。那麼,我們呢? 《第八十一次我愛你》是原來的名字

    第五話(五)

    小說: 平生永獨鍾 作者:南国攻君 字數:2710 更新時間:2019-09-22 03:18:46

    07

    1940年2月7日,農曆一年歲末的最後一個寒宵。黃昏伴著排排燈影,點綴著滿大街的虛繁華。

    今天是除夕,也是明台的小組刺殺汪芙蕖的日子。但是此時此刻,在這家西餐廳里,明台和郭騎雲卻正處於劍拔弩張的狀態。

    作為一名職業軍人,郭騎雲接受不了明台這幅紈絝子弟的樣子。這很正常。

    明台呢?他想,也許他不喜歡郭騎雲,就是因為這個人離王天風太近了。

    不過雖然兩個人互相看誰也不順眼,但是在一番唇槍舌戰之後,兩人也都默契的選擇了偃旗息鼓,以任務為重。兩個人對了一下表後,明台就起身離開了座位。

    在走廊上看到一身旗袍的於曼麗,女人點煙時的嬌媚樣子,讓明台愣了愣神。但卻並不是被於曼麗迷住了,他只是想起了王天風。

    又一次,在行動中想到了那個老瘋子。

    「不知道老師抽不抽煙,怪想看看的。」

    想著,他伸手從於曼麗的嘴裡將煙取過,自己吸了一口。

    明台和於曼麗的合作演出很順利,幾乎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而這場舞台劇,每每上演,必將要以鮮血作為終結。

    幾乎是同一時刻,走廊和餐廳大堂一齊響槍。樓下,郭騎雲趁亂衝出餐館,跟著轟然出逃的食客逃離西餐廳。樓上,明台與於曼麗衝進貴賓包房,槍槍斃命。汪芙蕖渾身顫抖的看著死神一步一步的逼近,然後,他認出了其中一個死神是明台。

    「這是我送給76號的第一份禮物。」死神面無表情的將槍抵在汪芙蕖的額頭,下達了死亡宣告。

    08

    汪芙蕖遭到暗殺這個消息傳到汪曼春耳朵里的時候,明樓正想帶著她去「綠波廊」吃年夜飯。兩個人剛要動身,電話便響了起來。

    而另一邊,梁仲春也得到了消息。兩伙人,幾乎同時到達西餐廳。

    雙方你來我往,各懷鬼胎的耍了一會兒嘴皮子,然後先前負責安置汪曼春的阿誠便走了進來。其實自打阿誠一進來,明樓就動了離開的心思了。但是他又不能在梁仲春面前表現的太明顯,只得弄成半推半就的假象。臨走,他還對梁仲春說了一句「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麼……」

    坐進車裡,明樓看著正在開車的阿誠的背影,以及服了藥,正昏睡一旁的汪曼春,明樓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

    將他的舉動全部看在眼裡,阿誠卻沒有說話。可餘光偏偏好死不死的又能看見汪曼春的一丁點兒模樣,然後,阿誠眼裡的光也跟著暗了暗,神情嚴肅。

    除夕夜的任務成功,於曼麗開心的像個孩子。

    明台跟在她的身後,笑眯眯的看著興奮的搭檔。於曼麗圍在他的身邊跑來跑去,音容相貌非常明媚動人。

    街燈燦爛,雪景如畫。飛雪漫天中兩個人各自踩著薄雪然後分道揚鑣。走在小巷子里,明台腳步一停,他仰著頭望向天空,極小聲,卻也極動情地說了一句「老師,新年快樂。」

    帶著滿腹的思緒從小巷子里走出來,在虛假的笑意還未來得及重新浮現,忽然,他看到了一個人,那個女共黨。

    09

    世事就是這樣怪譎難料。

    想見的人見不到,沒想見的人卻總會突然出現。

    明台覺得自己應該也算是成長了不少,至少,他已經可以完美的隱藏起自己的情緒,不被任何人識破,不被任何人看透。

    將那幾近將他吞噬的思念。

    將那波濤洶湧深不見底的愛意。

    陪著這個如雪花般純潔的女人走了一會兒,看著女人坐在洋車上漸漸走遠的身影。明台重重的嘆了口氣。

    他很欣賞這個女人,到了幾乎要愛上的地步。可他也明白,那不可能。

    因為他的心,已經給了一個叫王天風的老瘋子,沒留下一絲半點兒。

    明鏡原本以為今年的這個除夕又會只剩下她和阿香兩個人過了,直到那一大束在夜空中炸裂開來的煙花破空而來。

    明鏡走出房子,她看到了明樓和阿誠。

    而令她更加覺得喜出望外的,是在這燦然的煙花之下,茫茫的銀色世界之中,徐徐朝她走來的那道年輕修長的身影。

    「大哥,大姐,我回來了。」

    那是穿著學生裝的明台。

    到此,明家一家人終於是在這個除夕夜來了一次大團圓。隨著酒杯漸空,菜餚也只剩了一半,明台開始了他的作秀。他撒嬌似的抱著自己的膀子,吵著鬧著的說道:「我要聽哥哥唱戲,我要聽戲!」

    然後,明樓又看見阿誠已經拿了京胡出來。

    「你也跟著起鬨。」雖然在心底里早就已經決定要順著自家小弟的意思了,但是明樓還是故意的用手虛指了一下阿誠,語氣里滿是寵溺。

    「大哥,一年一次,難得。」阿誠眼睛微微彎起,言語間也難得的帶了些小孩子撒嬌似的語氣。

    明樓先是一愣,他都記不清究竟有多久沒有看到過這個樣子的阿誠了。他的小人一直在忙著長大……不過還好,還好。

    雖然在選戲上又生了一點小插曲,不過最後好歹也算是和和美美。直到,一陣悅耳的風鈴響起,那一個身穿一件海青色旗袍,圍著玉蘭色厚厚的毛絨披肩,頭髮梳的一絲不苟,風塵僕僕的女人的出現。而這個臉上掛著和藹笑容的女人,就是桂姨。

    一時間,幾個人的臉色變得非常精彩。阿誠滿臉驚愕,恍若隔世;明鏡臉上透露這幾分驚喜;明樓毫不驚異,只是疑慮的盯著阿誠;明台察言觀色,不作表態。

    阿誠從來沒有想過有生之年他還會和女人有再見面的機會,一時間手中的京胡落地,發出一聲悶響,猶如他此刻的心情。

    明鏡見狀,趕緊出來充當和事佬,「阿誠,事過境遷,你就原諒桂姨吧。」說著,她朝明樓使了個眼色。

    明樓沒說話,只是輕咳了一聲。

    「阿誠……」

    「阿誠……」

    明鏡和桂姨各自叫了他一聲,然後阿誠轉身就走,第一次沒有理睬明鏡。

    眼看著阿誠情緒失控,明樓的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來。他看向這個經年不見,當初被自己親手趕出去的女人,那雙眸子里第一次帶了些惡毒和怨恨。不過,一直到最後,他也沒有說些什麼。

    事實上,對於這個女人,他也無話可說。

    窗外的爆竹聲漸漸稀落,熱鬧的新年之夜逐漸恢復寧靜。阿誠躊躇的走進小客廳,明樓放下手裡的報紙定睛地看著他。

    看著阿誠這個樣子,一時間,明樓有了一種錯覺,就好像他經歷了時光穿梭,又看到了多年前第一次見到阿誠時的場景。那個時候,對方和現在一樣,身上帶著露骨的無助。想著,明樓覺得自己的心像被人給攥住了,喘不上氣兒的疼。

    朝著阿誠擺了擺手,示意對方坐在自己的旁邊,明樓一邊說一邊注視著臉色蒼白的小人兒所有的神情,「是這樣的,桂姨在這一兩年來給大姐寫了很多封信,她在鄉下的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所以,想來投靠……你。」最後一個字,明樓罕見的沒了底氣。

    「我?我是她什麼人啊?我是她從孤兒院領回來的小奴隸,我沒被她折磨死,已經是萬幸了。」

    阿誠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著的,是明樓很陌生的冷笑。

    「我不想提這個人,也不想聽有關她的事,她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如果一定要說有關係,只有一樣,就是,就是她二十年前曾經要虐殺我!」

    阿誠越說越激動,明樓能清楚地看到他在顫抖。

    「她是一個冷血,殘酷的謀殺犯,她逃避了法律的制裁,逃避不了她從前所犯的罪!」說完這裡,情緒激動的阿誠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眼眶泛紅。

    那一瞬間,明樓覺得自己就是個廢物。

    徹頭徹尾,一事無成的廢物。

    他明知道桂姨對阿誠來說意味著什麼,可是他卻用了一種最直白的方式將那道傷疤給撕了下來。再次讓阿誠遍體鱗傷。

    說到底,他根本就沒有保護好阿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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