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是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禽獸嗎？

「你看看你自己現在身體是個什麼狀況？你瘋了嗎？」

他拉住我的衣角。

微微顫抖，我不知道他是在害怕什麼？

是我嗎？

「求你了……不用顧慮我的，我真的沒事……」

「不行，我做不到……」

他沒等我的話說完，就整個抱住了我。

「做吧，求求你了，程筌……」

他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哭腔。

受不了了。

再也無法忍受了。

這算是什麼懲罰？

我將所有的情緒全部融入對他的親吻和掠奪，就在倒下的一瞬間，他呻吟了一下。

那是因為疼痛，不是因為歡愉。

「很痛吧。」

「明明就疼得受不了了，為什麼要忍著？」

「跟我說就好了，我沒關係的……」

我俯身看著他。

媽的，你究竟要讓我多心疼才肯甘心？

告訴我啊，龍易陽！

「對不起……」

他頓了頓，突然就哭了。

他從來沒有在我的面前那樣痛哭過。

「對不起，明明我真的如此愛你，可是我還是……還是怕你……」

「你討厭我碰你嗎？」

「不是，不是的……我都說了我愛你啊，我只有你了……」

「可是我總是不能想到那些事情，我沒有辦法區分開你和他了，我常常想起我們之間你對我做的那些事情……所以，我要努力。你就像平常一樣對我就好，該怎麼做就怎麼做，證明你不是他，幫助我區分開你和他……」

吶，龍易陽，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

你怎麼能這麼自私……

「我做不到。」

我努力地讓眼淚不掉下來。

我將它震驚絕望的表情盡收眼底。

「快點起來吧，不要感冒了。」

再後來，我儘力的說了一些別的話題。

直到我離開。

有的時候我經常在想，要是那個時候聽你的，和你做了的話，我們會不會要比現在好一點？

那怕是只有一點點。

我害怕了。

我退縮了。

「我說過對不起了不是嗎？」

「怒也笑著跟我說沒事了，會原諒我，會忘掉……」

「……為什麼……」

「我到底還能為你做些什麼？」

明明現在一切的阻礙都不在了。

可是我們卻落個如此下場。

你比我想像的還要脆弱。

我比我想像的還要愚蠢。

後來，也許是程衡的葬禮給了我一個借口，逃避的借口……

我不再去醫院看他了。

我無力承擔這個事實。

「我想出院了。」

這是我時隔很久再去看他的時候他和我說的第一句話。

「你可以來我家。」

這句話我應該是下意識的，但也是真心的。

可是，他眼中的疏離讓我很在意。

「你家？別開玩笑了，程筌。不管怎麼說，程衡，你弟弟的死我也有責任，你覺得你家人會接受我？所以，我不能去你家。」

他真的是出乎意料的冷靜。

這又是我沒見過的龍易陽。

「呵，你也不用想著要對我負責這種事，沒有必要。其實我最開始會喜歡你，就是看中了你這一點，你太熱情了，總想著要一個人承擔所有。不過你不用這麼對我，一次也好，為了你自己好好的活著吧。我們都還太小了，做不到的。」

易陽啊，你是要拋棄我了嗎？

「為什麼這麼說？為什麼說這種話？」

他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臉，一如以往的溫柔。

他沒有哭，在笑。

「因為，我在你不來的這段時間裡，終於冷靜了下來，從而看清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