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害死的他……」

天台上，程筌獃獃的看著遠方，不停地重複著這一句話。

我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他，痛苦，頹廢。

我想開口說些什麼，可是……我發現，殺死他，我也有份。

程筌低下頭看著下面，淡淡的問我，「我現在真的很想從這裡跳下去，去找他……」

他伸手捂著額頭，「可是我要是這麼做了你要怎麼辦……我死了，就沒人能保護你了。」

「我會跟你一起死的。」

我走到他的旁邊，牽起他的手，儘力的想要給他一點點安全感。

這是我現在，唯一能對他做的了。

「其實我有想過，和你一起死。我可以，我願意……」

程筌看著我，最終只是岔開了話題。

「我不會讓你死的。」

他埋著頭，聲音在我的脖頸里低低傳來，「我想要和你好好活著，做很多新鮮的事情。你知道麼？」

「我想要幹什麼都和你在一起，我不想你離開我的視線哪怕只有一秒鐘……一想到如果我們死了，我可能會找不到你，我就要窒息了……」

「我知道我這樣想很自私，現在小衡死了，我不應該說這種話……可是我害怕了，真的……」

他抬起頭看著我，滿含淚水。

「對不起……」

我看著他，也紅了眼。

「為什麼和我說抱歉……」

他勾了勾嘴角，笑的很苦澀。

「你問為什麼……」

「易陽，我啊，不是強姦過你嗎？」

最最不能提的，忌諱的詞彙，還是出現了。

「……沒有……」

「有的。」

不要這樣，不要提起好嗎？

「你也不要裝作沒事人一樣了，我做過什麼，我沒想過否認，從來就沒有。」

「我快要瘋了……這種愧疚感讓我迷失了自我，我把你想成那種誰都可以的人，我實在是太想佔有你了……即使這之後你答應和我在一起了，我們在一起，過得很福祉，可是眼睛一閉上，我一個人的時候，那些回憶還是會出現，而且越來越真實。」

我看著淚流滿面的他，我只能看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你會突然再次想起這些事情，然後討厭我了怎麼辦？想要離開我了怎麼辦？每當這個時候我就想殺了我自己，為什麼要做那種事情……我要拚命的努力道歉，我必須要獲得你的原諒才行啊……」

「為什麼我醒悟得這麼晚呢？」

「對不起……對不起……」

我終於成長了。

以前總是被你保護的我，終於也有一次可以承擔起你的痛苦。

即使那些也是令我窒息的痛苦……

但是……

我很開心。

「沒關係。」

我拍著程筌的背，輕描淡寫地說道。

「都過去了……」

這就是青春嗎？

檸檬味的酸澀，與甜蜜交織。

龍易陽視角結束

一起死吧。

岑星旭視角結束

岑星旭聯繫我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可是即使如此……

我也必須要去見他。

「來了？」

他像沒事人一樣開門迎我進去。

但是我知道，平靜背後往往夾雜著巨大的危險。

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不舒服嗎？進來啊。」

他拉著我的手腕，將我扯了進來。

他的觸碰，讓我本能的戰慄和拒絕。

「不是說好了嗎？不會再這樣了，怎麼……」

「把外套脫了吧。」

他走到一旁，背對著我。

「我有些話想對你說……你要喝嗎？」

說著，他回頭，冷冷的看著我。

那種眼神令我羞愧地低下了頭。

「不了。」

事到如今，我無法和他對視了。

但是下一秒， 我還是抬頭看了一眼他。

同時，我看到了我最不想迎接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