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呆了一夜？」

我做了一個夢，我很清楚這是一個夢。半真半假的夢。

「你沒必要這麼做了，回家去吧，我不會傷害那傢伙的。」

「或者說，我從來都沒有真的想要動那傢伙的想法……這麼久了，你還是一點兒都不了解我……」

岑星旭站在我的面前，雖然明知道這是個夢，但是他臉上的表情，還是讓我的心疼了一下。

「回家吧，然後學校也要繼續上下去。就像以前那樣做就好了。」

「不過……」

果然，是有代價的。

「不過，作為交換，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這是我最後的底線了。不要把心交出去，身體也不行。只要你能做到，我會徹底的從你生命中消失……」

他牽起了我的手，那雙眼睛所含著的悲傷，讓我一時間沒有動，只是任由著他親了下去。

「既然我得不到，也不要給其他人。」

夢到這裡，戛然而止。

近來我總是會做這種相同的夢，每一次合上雙眼，我的眼前都會浮現起我最不願看到的一幕——

只要我消失就不會出現的一幕。

只要不愛你就不會出現的一幕。

但是老天爺啊，我明明都已經想要放棄了，可你為什麼還要我一睜眼就看到他呢？

為什麼，要我一次又一次的明白這個殘忍的現實。

要我明白，我根本做不到不愛他！

慢慢地靠近，我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臉頰，然後吻了他。

我無法當面跟他說出對不起。

「這四天，你去哪了？」

我看著他，不過四天不見，他就瘦了一大圈，黑眼圈很重，眼睛裡也布滿著血絲。

「沒去哪，就隨便走了走……」

「還會再消失麼？」

他明明那麼一個堅強的人，此時此刻，卻像個受了傷的孩子。

「不會了，我們回家吧。」

天亮了，陽光緩慢的灑下來，很溫暖。

之後，我們吃飯，等車，一直到回到家裡，程筌的眼睛都沒離開過我。

我知道，他是在用實際行動告訴我，他有多麼的離不開我。

同時，也是一種無聲的挽留和祈求。

在公園露天睡覺的結果就是，我們兩個像笨蛋一樣感冒了。

浴室里，我們面對面的坐著。

「你怎麼知道我會在那裡？既然找到我了，就把我叫醒啊，結果把自己也弄得感冒了，你不是很聰明嗎？怎麼幹這種傻事！」

我慢慢地坐過去，將他抱在懷裡。

「那裡是我最後能找的地方，沒想到真的會在……可是你不是因為生我的氣才走的嗎？所以我不敢叫醒你，因為如果你逃跑的話，我真的沒有地方可找了……」

他貼在我的頸窩，乖巧的像只大型犬。

「今天我不回去了，我要留在這裡。」

我們縮在被子里，他抱著我，孩子氣的說道。

「那種話我不會再說了，我已經得到了教訓。而且這幾天我真的什麼都沒做，即使在學校見到了他，也還是忍耐了下來。所以，以後不要再留我一個人了，我真的無法忍受沒有你……我會瘋的。」

我看著他眼裡的閃爍，輕輕的點了點頭。

「聯考之後我們就離開這裡吧，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過我們自己的生活。」

「好。」

「和我一起住，住一輩子。」

「好。」

這一刻，我們似乎已經看到了前方的福祉。

只要能相愛，能在一起，這一刻，連罪惡都是可以原諒的。

對吧，程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