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閣主用計，企圖獲取副閣主的愛意

昨晚，銀月高掛，溫昀幾乎一休未合眼，只要一閉上眼就能看到莫沉淵的那張臉，還有…他對他說的那些話。以至於他第二日醒來的時候一直都沒有什麼精神。

他想不明白，莫沉淵為什麼突然這樣做，難道真的是與他心意相通？可是，若真的是這樣的話，為什麼以前他沒有發現。他這個人比較遲鈍，特別是遇上這種感情的事情。從他全家遇害被莫沉淵救出來的時候，他就發誓自己一定要對這個人忠心耿耿，絕不背叛。

過了這麼多年，這種感情慢慢變了質……他沒被人愛過，也未愛過別人，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不期待被人愛。他也想擁有一個深深愛著自己的人，但是，他從未將那個人與莫沉淵聯繫在一起。大概是早就有了自知之明吧，莫沉淵那種人怎麼會跟他在一起。

可是，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全都在溫昀的意料之外。

「你們聽說了嗎，閣主這些天一直沒有找人侍寢，這可真是個奇聞啊！」

「是啊，可不是嘛，以往閣主都是身邊有人才能睡著的，怎麼這幾日像變了個人似得。」

「哎，我聽說書的先生說，若是一個浪蕩子突然轉性變成了君子，那肯定是因為有了心上人。」

「為什麼啊？這是什麼意思？」

「你們連這個都不知道？當然是有了心愛的人，就只想與他一個人做些開心的事情嘍，守身如玉，你懂不懂啊~」

「啊！？哈哈，怎麼可能，閣主怎麼可能會有喜歡的人，你這個說法實在是太沒有說服力了，我看你是昨晚在茅房被夜香熏傻了吧！」

一陣嬉笑怒罵聲在前方傳來，原來是一群粗使丫鬟在那裡七嘴八舌的說些碎話。溫昀站在她們身後頓了很久，過了很長時間才動了動身子，走了過去。

「副閣主！」眾丫鬟一陣唏噓，驚呼著在溫昀面前跪了下來。

溫昀挑了挑眉，看不清什麼表情，「奴才私下談論主子的私事？該當何罪？」

眾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紛紛低下了頭說著求饒的話。溫昀目不斜視從他們身邊走過，只留下了一句話，「自己去慎刑閣領罰。」

孰不知，在他走後，有一人出現在了那群丫鬟身前。正是莫沉淵。來人一襲玄色袍衫，綢緞華美，貴氣逼人。隨手扔給了那群粗使丫鬟一堆銀子，「你們做的很好，賞你們的。」

「謝閣主！謝閣主！」

身後的一群丫鬟還用手捧著那些銀子，想著該怎麼搶的更多些。卻不知，他們的閣主在轉身之後就向身邊的影衛下了命令，「處理幹凈，別留痕跡。」

溫昀腦子裡早就亂成一團了。莫沉淵最近的動向他是清楚的，他想不明白，莫沉淵究竟想做什麼，他那天對他說的話都是真的嗎？可是，他怎麼可能會喜歡他……

午後的陽光最讓人生倦，近日閣中沒什麼事情，溫昀便清閑下來了。帶著劍在後山練劍，後山十分空曠，沒有什麼人來，在這裡練劍最為合適。

後山空氣清新，風景也好，這個季節的風很多，溫昀的招招式式都化在風中，衣裾飛揚，手中挽出了好幾個劍花，美輪美奐，精彩絕倫，讓人移不開眼。

待到一陣寒光過，白衣劍客腳尖輕點，從空中落了下來，穩穩落到了地上。

「祁之劍術又精進了。」

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讓溫昀微微蹙眉，急著轉身看他，「不知閣主在，溫昀失禮。」一想到對方可能在這裡站了很久，溫昀就感覺心驚，他竟然沒有發覺。心裡不禁暗嘆，對方的功力究竟是高出了他多少。孰不知，是因為對方隱藏了內力，他才沒有發現。

「別行禮了，麻煩。」莫沉淵笑了，端起了溫昀即將垂下去的手。在溫昀的身邊，席地坐下。溫昀只感覺額角跳了跳，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他將劍收了起來，自動退了兩步，退到玄袍男人的身後靜立著，默不出聲。

莫沉淵許久不見人過來，便轉了頭，「你站著作甚？過來坐罷。」臉上的笑容十分好看，給溫昀一種彷彿眼裡只能容下他一個人的錯覺。

「是。」溫昀盯著看了一會，自覺失禮，忙著又放下了手中的劍，在莫沉淵的身邊靜靜坐下。眼睛卻只看著遠處，始終沒有一個具體可以落下的點。

「你…似乎很怕我？」這是莫沉淵坐了好一會才說出的話。溫昀心驚，「沒有，閣主多慮了，溫昀只是敬您。」

「敬我？一點都不怕我嗎？」

「不怕。」二字從溫昀的淺色雙唇中流出，還帶著些難以言喻的韻味，莫沉淵聽得心都快跑了，差點忘記了自己的最初想做的是什麼。

「因為喜歡我，所以才不怕的嗎？喜歡多過於恐懼，所以就不怕了，是嗎？」男人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別有一番風情。可溫昀卻不敢抬頭看他，反而急著坐了起來，站直了身子，「溫昀知錯，還請閣主責罰！溫昀那日所言並非虛言，閣主若是後悔，溫昀隨時仍您處置！」

「怎麼又站起來了？坐下。」男人看著溫昀的眼中帶著七分笑意，三分趣味，硬是將溫昀壓了下來，再次坐到了莫沉淵身邊。緊緊抿著唇，不發一言，可是身子旁邊緊握的手指，已經暴露了他的真實心情。

莫沉淵也不急，像是看著一個已經無處可逃的獵物一樣看著溫昀。「祁之，我那日說的事情，你還記得嗎？考慮的如何了？」

溫昀的眼睛快速顫了兩下，很快就斂下了眼中的不適。「溫昀惶恐，還請閣主收回那日所言，溫昀什麼都沒有聽到。」莫沉淵笑了，「你的意思…是要裝傻了？」

「溫昀不敢。」

「你不敢？我看你什麼都敢哪。好啊，裝傻？那我就再與你說一回，我與你心意相通，也喜歡你，也想與你在一起，你為何不肯給我一個機會？」

嘴唇嚅囁，「溫昀自知身份，願為閣主肝腦塗地，在所不惜！但，溫昀，做不了閣主的心愛之人，還請閣主收回心意。」

「心意若是真這麼好收回，我又何苦來找你？祁之，你給我一個機會可好？我們在一起近十年，你該是最了解我的，我想要的就一定會得到。沒有人比我更懂你，你身邊的位置除了我還能是誰？你給我一個機會寵你愛你又有什麼不好？話已至此，希望你能再好好想想，我，隨時等你過來。」

男人臉上的笑意在他起身轉頭離開的時候變得很是奇怪，和剛才似乎有些不同。

而溫昀，還在原地坐著，似乎還在自己的世界裡沒有出來。他神色迷茫，卻不難看出其中的希冀和期待。

閣主…說的，是真的嗎？閣主也真的喜歡他嗎？不知為何，想到這，他竟感覺有些開心。平時很懂得算計人心的男人，卻在此時犯起了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