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夏天與貓，吳溪風被眾人群毆了一頓，關於店長是否是gay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然而葉款冬卻沒法忽視，當時秦歸表現得很平靜，依舊是笑，淺淺的，不否認，也沒有承認，任由狀似生氣、綳著張黑臉的陳粒粒訓斥不知好歹的男孩們。

曖昧的態度令葉款冬心思漂浮，心裡有捂不住的歡喜要浮上來，好像，好像如果秦歸哥哥是gay這件事會讓他說不出的愉快來。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沒來由的，葉款冬想不明白，秦歸是彎的和他有什麼關係?

為什麼要覺得高興啊？他又不是彎的，再說秦歸哥哥還沒承認呢……　

「你喜歡他唄，還不承認?」凌思政彈了下低情商好友的腦門，往日必定齜牙咧嘴要還擊的葉款冬如今趴在床上，渾身散發出「我很蛋疼別和我說話」的氣場。

看他這一副為情所困還偏偏不自知的模樣，凌思政心裡暗爽。

葉款冬沒有太大反應，「我當然喜歡秦歸哥哥啦，這還用你說，白痴!」

「整天哥哥哥哥的，噁心人不?」凌思政又彈了一下他腦門，對方依舊沒反應心裡樂開花，想著要趁機多敲幾下，喲呼，難得咱男神這麼犯迷糊～　

「我說的是愛情那種喜歡，就像我對許暮……不是!呸呸呸!老子才不喜歡他!是他死乞白賴喜歡老子哼。」

葉款冬「……」

喜歡?愛情?他對秦歸哥哥嗎？

「冰淇淋，你怎麼知道你喜歡男生的?還有許暮。」　

「都說老子不喜歡許暮那王八蛋咯!」

「你能換個詞罵麼?」

「好啦好啦，就是我和他認識得早嘛一塊長大的，感情賊好，你也知道他那個人臭脾氣悶騷得要死暗戀老子死不說，初三畢業旅行住一間房，結果這流氓晚上偷襲……麻痹你笑個屁!」

凌思政漲紅了臉，葉款冬笑得更歡了，「原來你們那麼早就勾搭上了啊？難怪那時候你們氣氛怪怪的，我還以為你們吵架了呢。」

「……」

冰淇淋OS：提起往事真是一把辛酸淚……　　

這時候串宿捨去的其他舍友陸續回來了。

凌思政飛快甩了一句，「行了，葉子我告訴你，如果你真喜歡店長，你絕對會想撲倒他的，做夢也會來一發圈圈叉叉。」

「齷蹉!」

當天晚上，夢到高中時候的秦歸，國小的自己，無他，記憶作祟。

葉款冬醒來後，心情複雜，有點慶幸又有一點難言的失落。

第二天晚上睡覺前，手癢沒忍住給秦歸發簡訊，借著給吳溪風替那天的事道歉，含蓄婉轉地想要打聽對方的答案。　

熟料，男人直接地承認了，倒讓葉款冬又糾結起來，擔心秦歸生氣，趕緊道歉和自白。

「沒關係，款冬，每個人都有權選擇，即使有時候我們無法選擇。」

正如我無法選擇地喜歡上你。

葉款冬一字字地默讀簡訊，心裡自然而然地接了一句，緊接著波瀾狂起。

「晚安。」而簡訊那頭的男人還一無所知。　

葉款冬以為自己會無眠，到最後還是沉沉睡去。

早上醒來，坐在床上發了會呆，之後趁其他舍友還在賴床，躡手躡腳地去廁所換了條新內褲和洗內褲。

接連幾天，葉款冬都夢到了秦歸，夢裡都是撲倒與被撲倒的齷蹉情節……葉款冬都快瘋了，天天早上起來洗內褲，跟做賊似的。　

凌思政補刀，「以我的gaydar來看，葉款冬你肯定彎了。還有，晚上要節制啊，看你一臉腎虛樣嘖嘖嘖。」　

葉款冬，「……」

「一臉腎虛樣」的葉款冬終於引起了老林的注意，課後把他單獨叫出去談話。

「葉款冬啊，我看你最近上課都沒什麼精神，是不是沒休息好啊?年輕人奮鬥是好事，但要記住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啊。」

吧啦吧啦一番之後，一如既往地以一句「要好好學數學啊。」結束了單方面的談話。

葉款冬也很無奈，誰讓他最近心裡糾結就算了，晚上還得受夢裡折騰，能不憔悴嗎？

想到秦歸，又是一陣恍惚。

一個星期沒有聯繫過了，快一個月沒見過了。

葉款冬趴在桌子上：「唉，高三好煩啊。」　

同桌聽見了也是一聲哀嚎：「煩死了好嗎？好多作業嚶嚶嚶哥哥我不想寫啊！」

快上晚自習的時候，葉款冬拉著凌思政去了天台放風。

十月末的天色這時候早就黯淡了，城市的光彩便顯現出來，四周都是琉璃燈光。

涼風習習，兩個男孩靠在圍欄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無非是抱怨高三生活的艱苦，想念許久不碰的籃球和遊戲。

不知道何處的光束從身後照過來，落在前面的牆壁上，照亮了上面滿壁的塗鴉。

葉款冬不玩塗鴉，不太能欣賞得來。但終究是少年人 看著就覺得它們很酷，凌思政走過去摸著牆壁看。

噢，許暮好像是玩塗鴉的。葉款冬忽然想起來，也笑著走到他身邊，不忘打趣他：「想你家許暮了？」

凌思政拿手肘捅了捅他：「去你的，我看你才想你的秦歸哥哥咧。」

「……」

葉款冬站累了，蹲下來借著遠處的光看了幾眼，目光掃到角落，除了一個看不懂的酷炫TAG，旁邊居然還跟了兩個簡單的字母，QG，不是很大，如果不仔細看或者向他這樣蹲著可能都會錯過。

QG=秦歸？

「這塗鴉誰畫的啊？」葉款冬戳戳旁邊的人。

凌思政搖頭：「聽說好幾屆之前就有了，當時學校也沒抓到是誰搞的，最後不知道為什麼就留了下來，大概是覺得也挺不錯的？」

這樣啊，秦歸哥哥前陣子才開始學繪畫，況且又是這麼不符合他形象的塗鴉，大概是巧合吧。或者說，是我太想他了麼？

下次記得再問一下秦歸好了。

葉款冬蹲在明晦不定的夜風裡，心情複雜。

過了會，兩人覺得再不回去被老林抓到就不好了，加之風大還挺冷的，遂悄悄溜回了班上，所幸沒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