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喜歡上一個人需要多久？

周陌花了一個月的時間，發現了自己的喜歡。

當時廖航正坐在書店內靠窗的位置上，暖暖的陽光照在人的身上，正在看書的他似乎是覺得被陽光曬的太舒服了把擼上去的襯衫袖子給重新擼了下來，順便給扣上了扣子。

整個動作都是單手做成，一隻手的大拇指夾在書的底端一隻手扣扣子，樣子有種說不上來的性感。

包括之後看書入迷時情不自禁將指節彎曲放進嘴裡輕咬或是吮吸時的動作就更加讓人著迷。兩片薄唇上下包裹住指節時，腔內的小舌時不時會輕舔那指上的痕跡，如此肆意玩弄卻是不自覺的表現。

周陌不禁好奇，和廖航接吻時會是什麼樣子。

當然，周陌最開始注意到廖航時剛好是停車在書店旁邊等人，店內的隔音並不算太差，只不過那天廖航那兒的窗子打開了，自然也就聽見了裡面的爭吵。

看不出來這個瘦瘦的，看上去才大學畢業的小夥子是這家書店了老闆。

年紀輕輕倒是挺有本事。

聽上去是廖航的爺爺快不行了，臨死前想見他最後一面。

和廖航爭執嚴重的是一名婦女，也許是親戚里的誰，在旁邊還有一名較為年輕的女子勸說著：「廖航要不你去一趟吧，一家人哪兒有什麼隔夜仇呢。」

年輕的女子話音剛落，廖航揉了揉眼睛哭了出來：「我最後再說一次，我不會回去！我姓廖不姓季！」說道著又深吸了一口氣，像是把心中的委屈和憤怒盡量壓下去，又接著說道：「我廖航有骨氣，絕對不會向你們低頭。」

朝那婦女說完後，廖航冷漠的看著旁邊站著的年輕女子：「媽，你還想讓我對你失望到什麼地步？」

廖航的母親一下子白了臉，一時之間也不知說什麼好，嘆了口氣匆匆找了個借口離開。

婦女見廖航是不會改變心意，罵罵咧咧的也走了。

廖航抹了把臉，然後把書店內給里里外外打掃了一遍，連幾扇窗戶也被抹得發亮。

廖航打掃衛生打掃了多久，周陌就看了多久。手機在車內座位上震動個不停，等的人也被他遺忘到腦後，靠著車子點了一根又一根的煙，就那麼靜靜的看著。

廖航當然注意到了那麼明顯的視線，朝周陌的位置看去。

周陌大大方方的朝廖航擺了擺手，微笑著。

廖航絲毫沒有在意，轉身就投入進打掃工作中，專註的有些可怕。

直到天翻了白肚皮才收手，洗了個手又端坐在窗邊看起書來。

桌上的小檯燈被打開，視線內突然出現明黃的亮光，周陌這才反應過來是傍晚了。

那就再抽根煙再走吧。

周陌下意識的去摸口袋裡的硬盒，在手裡晃了晃感到十分意外，又看了看腳邊的煙蒂，心情莫名的惆悵。

周陌露出無奈的表情看向書店，廖航此時也正注視著他，而且並沒有想撇開視線的意思。

比想像的要大膽啊。

周陌鎖上車拔腳就往書店裡面走，動作自然地落座的廖航對面。

「你好，這位先生，我叫周陌，可以跟你成為朋友嗎。」

廖航：……

廖航覺得這人的腦子可能有點問題。

「店裡要關門了，你先出去吧。」

周陌聽話的站在了門外等待人出來。

然後他就看見廖航在裡面把門給鎖上了……

周陌滿頭問號不明白廖航的意思：「那個，先生？」

「我對盯著我看了一天的變態一點興趣都沒有。」

「先生你聽我解釋，可能我看什麼不是什麼好人但我真的……」

廖航一點都不聽他解釋警告道：「如果你敢對我的店造成損失我就打斷你的腿沉江。」

「……」

周陌看著廖航徑直走上樓梯，嘆了口氣。

回到車上，周陌才想起來給找了他一天的人回撥過去。

手機放得遠遠得假裝聽不見那頭的連環炮，等罵完才重新放回耳邊。

「你死哪兒去了！」

「遇見了一個很有趣的人。」

「*&……%￥#」

那邊又開始罵不停了。

周陌是真覺得廖航有趣，可又說不上來對方是哪兒一點勾起了他的興趣，從那天起堅持不懈地去店裡光顧，一坐就坐到打樣，整個人殷勤得不得了。

廖航反應有時候的確是有些遲鈍，但在情愛的方面上機敏極了，在這種生活持續了一個月後，他終於是乘著沒人問出了口。

「你這傢伙是不是想追我啊。」

「……」周陌楞了一下，又仔細想了想，回答道：「是的。」

這下又輪到廖航楞了，旋即大笑出聲，眼淚都笑出來了。

「哪兒有人追人是跟個痴漢一樣的啊，要不是你日常表現還算正常我早報警丟你出去了。」當然，這日常表現還包括了周陌在他店裡的消費能力。

只是一天被盯著而已，具體的隱私也沒被侵害，廖航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周陌的注意力沒在廖航說了什麼，而是在意起廖航笑的樣子。

抿著嘴，手指遮掩，一雙眼睛有神地看著他。

「那你願意跟我交往嗎？」

「唔……」廖航有些遲疑，他今天只想著問清楚可沒想過自己的答覆。

下一秒，周陌就看見那天在場的女人走了進來，廖航剛好是背對著門，聽見店內的鈴聲突然響起，轉過身去一看，臉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如果還是說那件事就出去。」

「你別這樣說啊，好歹是你爺爺啊。」

周陌認出來了面前的女人是廖航那天叫母親的那位，禮貌性的說了句：「伯母好。」

廖母也說了聲好，旋即又跟周陌說起話來：「你是航航的朋友吧，你快幫我勸勸他，讓他去看他爺爺最後一面吧。」

「媽！」

周陌走到了廖航身邊，親昵地勾住了廖航的肩膀笑道：「請允許我拒絕伯母。」

「廖航有自己的決定，只要是他認為正確的，那我只會支持他。」

「你！唉。」

廖母意識到這次也一樣勸導不了，只好訕訕走人。

目送廖母走後，周陌看廖航低下了頭，問道：「怎麼了？」

「你真的決定我那樣是正確的嗎？」

周陌將手放到了廖航的頭上，揉了揉，失笑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對的，但你想要這麼做，不會後悔，那樣就夠了，那就是答案。」

那天晚上，兩人確定下了關係。

與廖航相處久了，周陌覺得他的戀人真是無比可愛，就連任性的樣子都讓他受不了。

「今天你想吃什麼？」

「嗯……燉牛肉吧。」

「你胃不好，我就不放太多辣椒了啊。」

「好，我等下下班了就去接你。」

「你路上開車小心啊。」

周陌日常跟廖航煲電話粥，羨煞旁人。

助理在旁邊砸了砸嘴小聲道：「老夫老妻。」

周陌聽著心情特別的好。

平平淡淡才是真，只要一直這樣過下去就好。

這種生活，他能跟廖航過一輩子。

飯後，周陌摟著廖航的肩膀一起看直播，看著人專註的側臉，用頭蹭了蹭人的手臂。

「嗯？」

「我喜歡你。」

廖航聽出了周陌話里的意思，也回了句：「我也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