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零對韓清的感情是實打實的，所以在知道了當年的真相後憤怒也是實打實的足。

回顧這段日子，其中都有韓清。

想要強制性過濾一遍反而想起的都是韓清的甜言蜜語，還有韓清的粘人，順從。

再往裡想就是不可描述的地方了，陳零趕緊打住。

手機上點了個粥的外賣，留言讓外賣小哥多帶一支唇膏上來，也不知道會不會跟網上的人所說那樣。

陳零握住韓清有些冰涼的手，道：「你嘴唇這樣了，接吻多不方便啊。」

你什麼都不告訴我，我怎麼能知道啊。

如果不是他真的愛韓清，韓清也不是真的愛他，他肯定是不會在跟韓清就有更多的糾紛的。

栽了栽了，陳零心道：這次算是他栽韓清身上了。

不知道韓清是怎麼想他的，難道他就有那麼不值得信任嗎？

現在回過來想想，並不是他不值得相信，而是韓清太過於不安。

失去了陳零後，他在世上也就失去了活著的意義。

陳零想，大概韓清就是那種不依靠著誰就會不下去的類型吧。

他也差不多是半斤八兩。

如果他跟韓清分了，這漫長的一生又會由誰陪伴一起度過？

可能他也跟韓清差不多，少不了多少。

除了能感受胸腔上下起伏，內心只有滿滿空虛。

甚至是在夜晚被酒精麻痹大腦，眼淚徒留。

「你沒事真是太好了。」陳零碰了碰包紮好的傷口，韓清的手指也跟著抖了兩下。

「陳零……」

韓清微微睜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陳零居然緊緊的抱住了他。

韓清想要拍拍陳零的背，手卻難以做力，眼眸又垂了下去。

「對不起。」韓清重複了兩遍，聲音沙啞。

「混蛋，你想嚇死我嗎！」陳零的手指潛進韓清的髮絲間，聲音哽咽：「你不是說是以結婚為前提的跟我交往嗎，只不過是一次吵架，你尋死幹嘛！」

韓清的所有的防備和不安，都被陳零的眼淚給擊破。

他不後悔自己的隱瞞，因為這些他跟陳零之間的羈絆又更深些，現在心臟躁動得像是快要撕裂胸腔快要跳出來了似的。

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韓清將人會擁住，眼淚經過陳零的頸脖間滑落在棉被上。

「太好了……」韓清吸了一大口氣埋進了陳零的胸前：「太好了。」

太好了，你還在我身邊。

太好了，我的心臟還在為你跳動。

太好了，……你原諒我了。

「我愛你……陳零，我愛你。」

「我愛你。」

就像是牙牙學語的孩子，韓清不厭其煩的一遍遍訴說著，文字里蘊藏著的意義不深，但卻能直達人心，不管是聽的人還是說的人，都露出了笑容。

「我愛你，陳零，我愛你。」

「我知道。」陳零抹了兩把臉，用衣袖也在韓清的臉上亂糊了一遍，他覺得韓清現在的樣子真是傻極了，也讓人懷念極了。

韓清笑得無比的真誠，眼內控制不住的向外湧出淚水，嘴裡重複著一遍又一遍。

「陳零，我愛你，陳零，陳零，陳零……」

「聽到了，你還要說幾遍啊。」陳零偏過頭，臉上有些不自然。

本來他是沒想哭的，韓清醒後，輕聲喊他的名字，情難自禁……

「你騙我的事情就算了，你自殘該怎麼算啊。」陳零看著滲血的繃帶按住了韓清枕邊的鈴，問道：「你難道就不痛嗎！」

「……不痛。」

意料之外的回答，陳零愣了愣，說：「抱歉。」除了味覺，難道痛覺也……

「有你在我怎麼會痛呢。」

「……」

「混蛋啊！」

在病房內，兩人聊了很久，韓清快要把家底都說穿了，陳零才閉上嘴。

外賣小哥果真是跟網上說的一樣有超神般的操作，真的給陳零帶了支唇膏上來，還是陳零平時最愛的草莓味。

結完賬，還沒等外賣小哥走出門，陳零就拆開了唇膏包裝，往自己嘴上塗了一層有在韓清的唇上蹭來蹭去。

外賣小哥受到致命暴擊。

韓清的唇上開了幾道裂口，雖然不大，但陳零還是感覺有些咯人。

所沾不勻的地方自然是用唇膏重新刷了一遍，韓清沒忍住伸出舌頭舔了舔，陳零立馬捂住嘴問：「幹嘛啊！」

難得陳零這麼主動，自然是要好好的嘗嘗味道。

甜，很甜。

舌尖所沾的地方抵住上顎，舌苔來回磨蹭回味，韓清感到有一絲驚喜。

「很甜。」

陳零說：「你又在撩撥我了，不聽不聽王八念經，快把粥喝了。」

陳零點的白粥在嘴裡回味後是一種怪異的酸味，陳零聽他這麼一說把店家送的一小杯白糖整個倒了進去，中和了之後，又是一股甜甜的味道。

甜，而不膩。

很好吃。

韓清大概是能明白陳零喜歡吃甜食的原因了。

韓清眼裡閃過一絲驚喜。

陳零盯著，半天也沒見人動，沒忍住問道：「你怎麼不吃啊。」

「好甜啊。」韓清笑著看他。

陳零皺眉有一瞬的不解：「加了糖當熱是……！！！」

見陳零吃驚的反應，韓清暗笑了一聲，越發覺得陳零可愛。

「你的味覺……好了？！」

韓清點了點頭說：「我現在能吃出原本的甜味了。」

陳零沒他想像的那般表現得十分驚喜，起碼沒有跟之前那樣，會開心的跳起來，算是一種成長吧。

陳零坐在椅子上，眼睛彎彎，笑看著他道：「太好了。」

韓清說：「是啊，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