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到了劇組韓沐伯就沒有太多的精力關注慕沐每天都幹什麼了，大部分時間他都花在研究劇本以及和同事研究劇情上。

只不過偶爾從劇組工作人員的口中會聽到一些和慕沐相關的評價。

「韓沐伯的那個表弟長得是真好看呀。」

「是啊，他要是進娛樂圈光憑臉估計就火了。」

「不過戒心好重啊，我那次跟他說了一句話，根本沒理我，直接把頭扭過去了。」

「在韓沐伯跟前可乖巧得很。」

……

在來劇組之前韓沐伯就已經給慕沐安排好身份了——私人助理。

雖然他這個不溫不火的藝人沒什麼帶助理的必要性，可他實在想不到有什麼能把慕沐合理帶進劇組的理由了。

雖然這個助理一點都沒有自覺，連穿什麼衣服都要他提前準備好，並且會在晚上睡覺的時候對自己進行不間斷的聲波幹擾，可韓沐伯還是為他沒有在自己拍戲的時候給自己添亂而感到欣慰。

韓沐伯的戲從盛夏一直拍到初秋都沒有結束，韓沐伯因為角色的原因整個人的沉穩了不少。

慕沐也在這段時間發生了一些變化，最初韓沐伯拍戲時，他只是在片場角落裡亂晃。後來終於發現了自己的用武之地，在韓沐伯休息的時候端茶遞水拿扇子扇風。

韓沐伯有好幾次懷疑起他是不是圖謀不軌或者轉了性。

韓沐伯拍最後一場戲的早晨，慕沐早早就從床上竄了起來，激動地問韓沐伯，「是不是過了今天我們就可以回家啦？」

「嗯。」韓沐伯也好心情地點了點頭，「我爭取早點收工。」

慕沐把韓沐伯給他準備的衣裳套上，樂呵呵地拉起韓沐伯往外走，「那我們快走吧！」

韓沐伯有點好奇，問慕沐，道:「你很想回家？」

慕沐道:「在這裡待了這麼久，太無聊啦。」

韓沐伯道:「在家就不無聊了？」

慕沐道:「在家你只能理我一個人啊，在這裡你要理好多人。」

韓沐伯沒想到，他的大提琴也會有這麼……讓人啼笑皆非的想法。

慕沐拉著韓沐伯一路到了劇組，最後一場戲是年輕英俊的音樂家和另一個音樂家的同台演出。

他只要心無旁騖地完成一首曲子就可以了。

開拍之前慕沐看著抱著大提琴的韓沐伯問道:「你的大提琴換過嗎？」

「換過。」韓沐伯道。

慕沐又問，「為什麼換啊？」

韓沐伯看他一眼，道:「因為我長大了，那個型號不適合我了。」

「哦。」慕沐點點頭。

「還有一把是四分五裂了。」韓沐伯看向慕沐，「你問這個要幹什麼？」

「好奇你以後會以什麼理由把我換了。」慕沐戳了戳自己的臉。

韓沐伯道:「除非你四分五裂了，不然我也沒閑錢換。」

慕沐拉起韓沐伯的手，道:「那你一定好好保護我。」

韓沐伯把手抽回來，向著朝自己招手的導演身邊走去。

最後一場戲和韓沐伯同台的那個演員來不了了，導演在現場掃描了一遍，把目標鎖定在了慕沐身上。他叫韓沐伯過來就是想問韓沐伯能不能讓慕沐頂上去，反正只要做做樣子就好。

因為還沒拍，慕沐也沒有離韓沐伯太遠，聽見導演說話就湊了上去，先是看了韓沐伯一眼才問導演，「是和他一起嗎？」

這個他，自然就是韓沐伯。

導演點點頭，「怎麼樣？有興趣嗎？」

「好呀好呀。」他對著導演露出一口整整齊齊的白牙。

「我可以和你在一起了！」他又轉向韓沐伯。

韓沐伯放棄糾正他的文法錯誤，拍拍他的後腦勺，「不許搗亂，要是想早點回家就好好表現。」

慕沐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嗯。」

慕沐要頂的角色是一個鋼琴家，為了讓他儘快熟悉，韓沐伯先帶著他走了一遍位，將需要注意的地方全都告訴了他，看著導演已經準備開拍，他又鼓勵了慕沐一句，「加油！」

「韓沐伯。」慕沐坐在鋼琴旁的凳子上突然叫他的名字。

韓沐伯一愣，從他認識慕沐到現在，還是第一次聽他叫自己名字，韓沐伯感覺有點奇妙。慕沐之前和他說話的時候，從來不會叫他的名字，都是直接開口。

除了和他以外慕沐也不會主動和其他人說話，他已經習慣了慕沐直白的表達方式。這麼冷不丁地一叫他的名字，韓沐伯就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得勁。

「嗯？」韓沐伯拍拍他的肩膀，「是不是緊張了，沒事，按照我告訴你的做就行。」

「不是。」慕沐搖搖頭，拉起韓沐伯的手往自己胸口一放，「我不緊張。我就是想告訴你我可喜歡你了。」

這話韓沐伯每天都能聽到，已經熟悉到和「你吃飯了嗎」一般自然。

「所以你能不能看在我這麼喜歡你的份上，親我一下。」說著，沖韓沐伯撅起了嘴。

韓沐伯把被慕沐握住的手抽出來，按住了慕沐的嘴巴，「不能。」

說完韓沐伯就要回到自己的位置，卻被猛地從凳子上竄起來的慕沐又拉了回去，在韓沐伯腦子發懵的時候吧唧一口親上了他。

韓沐伯腦袋空白了一瞬，回過神的時候就發現慕沐的舌頭正在他唇上舔來舔去。

他一把推開慕沐，朝四周看了一眼，見大家都低著頭忙自己的沒人注意他們這邊才稍微鬆了口氣，咬牙切齒地看向慕沐，「你……瘋了你？」

慕沐吧唧兩下嘴，又在自己嘴唇上舔了舔，疑惑道:「不甜呀……」

韓沐伯想，他當時怎麼就沒拿著菜刀一下把這貨劈死呢？

「我……」韓沐伯忍了半天，把無數髒話咽進了肚子里，最後只能看似兇狠地威脅道:「你再胡作非為我以後就只拉小提琴！」

可能被束之高閣的威脅起了作用，慕沐老實的很多，坐在凳子上專心擺pose，導演看著舞台上的兩個人，越發覺得自己的決定十分英明，韓沐伯和他這個表弟氣場不要太合。

沒有什麼問題，最後一場順利開拍。韓沐伯心無旁騖地演奏，大提琴低沉的聲音讓他被慕沐影響的煩躁思緒漸漸平靜下來。

慕沐坐在鋼琴邊，表情平靜地把手指懸在琴鍵上，假彈得光明正大。

一曲終了，韓沐伯抬頭看向慕沐地方向。慕沐也停下動作，看向韓沐伯的方向。他對著韓沐伯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表情溫柔的像是換了一個人。

韓沐伯心想如果慕沐之前說喜歡他的時候都是這麼一副表情的話，那麼八成他會信。

可是他之前總也沒個正經模樣，現在突然溫柔起來，韓沐伯卻沒由來的生出一種心慌的感覺。

導演那邊喊了聲，「韓沐伯，殺青！」

韓沐伯轉過身對導演道謝，劇組又有其他人過來恭喜他殺青，他也一一表達了感謝。等到沒什麼人了，他回過頭想叫慕沐一起走，卻已經看不見了他的蹤影。

這是有多急著回家啊？這麼一會兒功夫就沒影兒了。

韓沐伯無奈地又嘆息一聲，垂首開始收大提琴，剛擺弄了幾下就聽見耳邊亂七八糟的喊聲，他細細辨別了一下，才聽出是在叫自己的名字。

茫然地抬起頭看向喊他名字的人群，卻見他們使勁的揮著手，高喊著讓他下台。

頭頂傳來呼嘯聲，他只抬頭看了一眼，明白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舞台的燈架從頭頂迅速墜落，「嘩啦」一聲砸到了韓沐伯和他的大提琴上。

韓沐伯只來得及把用手護住後腦，之後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