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車子停在公司樓下的時候，韓沐伯深刻地體驗到了被熊孩子支配的恐懼。

慕沐他對什麼都好奇，一路上問了無數個聽上去就極其智障地問題。光是看也就算了，還非要上手鼓搗鼓搗，氣得韓沐伯想把他綁起來，卻又無可奈何地只能一次次提醒他不要亂動。

引得司機頻頻看向韓沐伯，對他露出既同情又憐憫的眼神。

「一會兒進了公司不許說話。」進入公司前韓沐伯嚴厲的警告他，「也不要搭理其他人！」

公司也不都是他的朋友，如果什麼問題都問，難免有些挑撥離間的，慕沐要是信了最後倒霉的肯定是韓沐伯。

事實證明韓沐伯想得有點多，慕沐除了他以外似乎並不願意搭理其他人，一步不離地跟在他身後一道去了經紀總監的辦公室。

經理總監在他進來的時候靠在辦公桌上打電話，應了幾聲之後掛斷電話回過頭想和韓沐伯說話卻一眼看見韓沐伯身邊天人之姿的慕沐，微微一愣，問道:「這位是……？」

這才想起還沒來得及給慕沐編身份的韓沐伯看了一眼慕沐，隨口編道:「遠房表弟。」

慕沐對著韓沐伯呲了呲牙，看向經紀總監時卻又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你這表弟有進娛樂圈的意向嗎？」這麼好的一張臉不進娛樂圈真的是暴遣天物，只要隨便會點技能，肯定火得一塌糊塗。

「不！他沒有。」韓沐伯連連搖頭，這貨太任性了，萬一哪天撂挑子不幹了，再加上他那詭異的說消失就消失的技能，他到時候上哪給經紀總監找人去？

經紀總監沒理韓沐伯，一瞬不瞬地盯著慕沐。

慕沐點點頭，道:「嗯，我沒有。」

經紀總監有些失望，卻也沒有強求，這才轉頭看向韓沐伯跟他說起工作的事，「你們幾個參加的那個節目不是剛結束嗎？趁著熱度還在，公司想再宣傳一撥。」

韓沐伯點點頭，這很正常。

「給你們接了幾個商演，因為你在節目上拉琴的原因吸引了一部分關注，所以作秀的時候你還要繼續拉琴。」

「行，沒問題。」

「還有，商演的曲目一般都比較歡快。所以你要暫時放下你那聲音低沉的大提琴，換上小提琴。」

經紀總監說完這句話，笑容親和地看向慕沐，本意還想再勸說一番，卻在看見慕沐那冷冰冰地眼神時退縮了，心裡暗暗琢磨著自己可曾得罪過這個孩子。

「好，我知道了。」韓沐伯點頭應下，經紀總監又交待了他一些事之後他才帶著慕沐離開公司。

慕沐老實了很多，垂著頭跟在韓沐伯身邊，韓沐伯帶著他走了一會兒，突然又問道:「你需要吃飯嗎？」

慕沐悶聲回答，道:「不需要。」

這怎麼了？韓沐伯側目看他，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現在怎麼就不開心了？

韓沐伯問道:「你怎麼了？」

慕沐問道:「小提琴的聲音比大提琴好聽嗎？」

「啊？」韓沐伯愣了一會兒，等到走出公司了才大約猜到慕沐在生什麼氣，笑著說道:「大提琴小提琴對我來說都一樣。」

「不一樣。」慕沐一本正經地看向韓沐伯，「我比他好。」

韓沐伯也不和他較真，順著他的意思點點頭，道:「是是，你比他好。」

慕沐的臉色這才變好了一些，臉上帶著淺淺地笑，道:「你是不是餓了？要吃飯嗎？」

「回家叫外賣吧。」韓沐伯道。

經紀總監已經把需要作秀的曲目發給了他，明天開始就要和同事磨合，今天他想回家先用小提琴熟悉一下曲子。

到了家裡看見韓沐伯又把小提琴拿了出來，慕沐的臉色又變得難看起來，盯著韓沐伯手裡的小提琴像是憤恨的像是看見了殺父仇人一般。

韓沐伯無視慕沐，專心地跑到琴房練起琴來，直到外賣到了才從琴房跑出來。

韓沐伯大半天沒有吃過東西，餓得肚子嘰里咕嚕亂叫，捧著外賣坐到餐桌旁大快朵頤。

慕沐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看他吃得歡快，好奇道:「很好吃？」

韓沐伯道:「還行。」

雖然慕沐說自己不需要吃東西，但韓沐伯還是客氣了一下，把自己的食物往慕沐的方向推了推，筷子也遞給他，「你嘗嘗？」

慕沐往前伸了下脖子，含住韓沐伯的筷子舔了一下，然後認可地點點頭，道:「好吃。」

韓沐伯看著自己手裡的一雙被慕沐的口水包裹住的筷子，內心感受十分複雜，雖然很想去換一雙筷子，可又怕傷害了慕沐的自尊心。

最後還是飢餓戰勝了一切，韓沐伯認命地嘆息起來，拿著這雙筷子繼續吃飯。

然後他就發現慕沐的心情好像又變好了，他的大提琴真是一個心思難猜的奇異物種。

「你出去作秀的時候我可以跟著嗎？」

「你跟著幹什麼？」韓沐伯嗆了一下，緩過來之後嚴厲地警告慕沐，「我告訴你，不要得寸進尺。」

「你不答應我也會去的。」慕沐無視威脅，溫柔地看向韓沐伯，道，「我會一直跟在你身邊的。」

「你變態啊！」韓沐伯一拍桌子，外賣盒都顛了一下，險些撒出來。

「我就看著你就行。」慕沐咧咧嘴，「你該幹什麼就幹什麼，不用管我。」

「我覺得……你可能是專門來克我的。」韓沐伯吃完最後一口，撂下筷子，「我一會兒練琴你別打擾我。」

「練大提琴嗎？」慕沐的眼睛閃閃發光地看著韓沐伯。

「練小提琴。」韓沐伯微笑，終於在和慕沐的對弈里，找到了一絲勝利的感覺。

「小提琴很淘氣。」最後慕沐也只是幹巴巴地說了這麼一句。

我就沒見過比你皮的，韓沐伯心裡吐槽著，沒再搭理慕沐，收拾完之後進了琴房。

慕沐盯著琴房緊緊閉合的門，聽著裡面悠揚明亮的琴聲傳出來，百無聊賴的仰躺在沙發上，在心裡將小提琴的毛病數落了個遍，最後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看著琴房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韓沐伯練完琴從琴房出來的時候，慕沐已經躺在沙發上睡沉了，韓沐伯盯著他那張挑不出毛病的臉，懷念起許久以前自己可以安心拉琴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