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天微亮，朝霞才剛剛攀上天際，於淮就已從睡夢中醒來。朦朧的雙眼還未完全打開，他邊揉著眼，邊探向了身旁，但那裡空無一人，只有冰冷的床鋪。

「夏越人的話很早就出去了。」於河在桌上整理筆記，聽到於淮的動靜，咬著筆頭解釋道。

說來也奇怪，明明是第一次見面，但於河卻覺得夏越人莫名的熟悉，似乎很久很久之前，在世界還沒分裂時就已見過他了。所以，本該稱所有人類為大人的他，在稱呼夏越人時自動省略了這個多餘地字眼。

於淮沒多放在心上，只是聽到夏越人出去的事有些擔心：「他出去多久了？去做什麼了？」

該不會一個人去找那個羊內使硬碰硬了吧？如果是夏越人的話，真有可能這麼幹......

那昨晚商量的那些不都白搭？

於淮一人兀自焦急著，於河歪了歪頭，正準備回話時，營帳的布簾被撩開，夏越人端著一個盤子緩緩走進。

見裡頭這一大一小一直死盯著他的目光，夏越人疑道：「怎麼了？」

「你去哪兒了？」於淮反問。

「準備早餐。」夏越人舉了舉手中的盤子，裡面裝著三塊麵包和兩杯牛奶。

於淮頓時鬆了口氣，接過麵包和牛奶就埋頭吃起。

「我不是讓你告訴他的嗎？」夏越人走到於河那邊，一把將還在寫寫畫畫的於河給揪起，玩具似的在空中甩了幾下。直甩得於河頭昏腦漲，感覺要吐。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呀！我是於淮大人的，不是你的！」於河揮動著小手腳在空中撲騰，愣是沒給夏越人造成半點傷害。

夏越人冷笑了聲，一下把他甩回桌上，拍了拍手。

於河因作用力在桌面翻滾了幾下，直到一頭撞上桌上的筆筒，眼冒金星才停下。

夏越人趁著於河還暈乎，湊近他壓低著聲音警告道：「你下次再敢讓他擔心試試看。」

「於淮大人為什麼會擔心？」

「跟你這種沒感情的東西說了也白搭。」夏越人起身，準備離開前，眼神不經意瞟到於河一副欲哭不哭的委屈模樣。這才突然想起這小傢伙一直渴望擁有人的感情，這麼說話太刺激他了。

夏越人抿了下唇，然後又補了一句：「等你以後有了感情自然會知道。」

就跟他以前一樣。在遇到於淮之前，他覺得世上的生物怎樣都無所謂，但遇到於淮後，他也有了一個掛心的人。

而為了這個人，讓他付出多少都無所謂。只要這個人開心，臉上永遠洋溢著笑容就好。

想到初見時於淮的笑臉，夏越人不經意也笑了起來，彎彎的眸子和於淮偷偷摸摸瞅他的眼正巧撞上，看到於淮有些手足無措的模樣，眼角更彎了。

於河看著他們這副模樣，提起筆，在紙上嘩嘩地畫下。並在旁邊配上一行字：清晨的對視。

「吃好了嗎？」夏越人坐到於淮旁邊，幫他擦去嘴角的碎屑，問道。

於淮點點頭，撇開眼有些不大敢看夏越人。

畢竟大清早的就被自己喜歡的人來這樣的溫柔暴擊，實在對心臟不好。

「那我們走吧。」夏越人牽起於淮的手起身，順道一把抓住於河扔在了口袋裡。

再次撩開布簾時，旭日已跳出山頭，蔚藍的天和浮動的白雲為他點綴著無限的繽紛。

獸人族的國都，則就在旭日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