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只是那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可我反反覆復聽了不下20遍，依舊沒有聽膩。

《夢花》第一期時長34′56秒，我卻聽了將近有3個小時。

直到門口傳來一陣陣如暴風雨擊打般的敲擊聲時，我才摘下耳機從劇中逃離。

但裳煙的聲音仍徘徊在我腦海里，經久不散，如罌粟花般讓人上癮。

「你來了。」

「他們待你如何？」

「我會帶你去看遍這世間萬物。」

「花謝花開花不敗，物是人非我依在。」

「你有我，不怕。」

......

裳煙的每句台詞我都牢牢記在了心裡，而沉迷咕咚那會兒能記住的也就只有他最開頭和觸動我心的兩句話罷了。

「白曉！一直待在房間里幹啥呢，出來，跟我一起買菜去！」

嚴女士敲門的動靜都能把房子給震塌了，我有權懷疑再過不久這棟樓里的居民將要一邊嚷嚷著「地震了！快逃啊！」一邊收拾著家當拖家帶口捲鋪蓋地從樓道里一窩蜂湧出。

我揉了揉長時間戴著耳機而發疼的雙耳，又理了理被耳機壓垮的髮型，這才讓電腦待機去開門。

門外，嚴女士的手腕上掛著她的咖啡色真皮包包，是幾年前舅舅從國外給她帶回來的禮物，價格不菲。

當時拿到手時，嚴女士看都沒看這包一眼，一把將它擱在沙發的邊邊角上，然後拉著舅舅開始了長達4小時的說教。

說什麼要懂得勤儉節約，別老買這麼貴的東西，在外打拚賺錢不容易，要省著點將來買房子討媳婦生孩子用。之後又就著討媳婦這件事叨叨了好久......

舅舅那時的表情我至今記得，教科書般的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任著自家姐姐各種天南地北的說教卻一言不發。

自那次以後，舅舅就再也沒來過我們家。除了過年回家吃年夜飯，其他時候基本一點消息都沒有。

據他說，他正在忙著攢錢買房子娶媳婦，沒空回來。

嚴女士呢，說著嫌棄那個貴的要命的包包，但每次出門都必帶它。

女人，口不對心，我也不去戳穿她。

......

跟在嚴女士身後百無聊賴地環視著菜場裡頭的環境，我若無其事地捏了捏鼻子。

生禽伴著水產品的腥味撲面而來，地上是一攤攤不知是什麼東西的液體，有些讓我犯噁心。

自從高中住宿之後，我好久沒來這了。要不是看今天嚴女士心情不大好，不敢多惹忤逆她，我是絕不可能同意跟她來這的。

不是因為什麼，只是我有些輕度潔癖。這個環境對我來說簡直有如地獄。

「你這棵白菜這裡都爛掉了，不還便宜點啊？」嚴女士手上拎著棵大白菜，估摸著有個6斤重。外葉靠近根部的地方有些發黑。

「那行大姐，我就算你7塊行嗎？」賣家接過白菜，一把扯去那片爛掉的葉子，在手裡掂了掂就要裝袋。

嚴女士一聽，眉頭一皺，擋住他裝袋的動作，不依不饒道：「人家都只賣5，6塊，你要賣7塊？賺啥黑心錢啊！」

「大姐，現在物價飛漲，我們批貨進來每棵菜也要個4，5塊。這棵菜6斤多重，要你7塊還算便宜的了。」

「那我不買了。」

「行行行大姐，你說多少錢？」那賣家還是熬不過嚴女士的「不買了」，只得妥協道。

嚴女士這才滿意許多，鬆開抓著他裝袋的手，一點頭：「4塊。」

「......4塊就4塊。」

我就見賣家一邊皺著眉嘴裡咕噥著「什麼人啊」，一邊無奈地將菜裝好遞給嚴女士收了錢。

遇到嚴女士這樣的，也是個可憐人。

我在心裡默默給他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