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抽回手是下意識的，後悔卻是長時間的，他也不是什麼內斂害羞的人，可現在臉頰卻燙的厲害。

仔細想想自己當年雖然算不得什麼囂張跋扈日天日地的人，但也和晉陽這個狗東西打過架喝過酒翹過課染過發，明明怎麼看都是不良少年的人，一遇到先生就變成喵喵喵的小奶貓了呢?

林白想不透。

倒是先生。

先生有那麼一瞬間的尷尬，隨後又若無其事的接過紙擦手，小白哭的滿臉淚花，先生抱起他哄了好半晌才無奈的說：「巧克力好吃嗎?」

「疼！」

小白一雙眼還泛著淚花，小臉哭的紅撲撲的，他看了看，南生又拉著林白，撅著嘴，哼哼唧唧好半天，林白捏著他的小臉輕生安慰道：「小白最乖了，也是最勇敢的。」

小白抬頭，卻慢慢止住了哭聲，他揪了揪先生衣服道：「南生，醫院。」

「不是不敢去了嗎?」

先生笑著說。

「痛痛！」

小白撅著嘴。

飯後先生帶著小白去看牙醫，林白約了晉陽出來，林白看著對方怏怏不樂的模樣就知道準是感情問題。

晉陽身上還帶著酒味兒，他摸著耳朵嘰嘰咕咕就是說不出話，林白忍不住了：「晉陽，你有話就說。」

「狗子，我你記得池遠嗎?」

林白一時覺得有些好笑，他怎麼可能不記得，他反問：「記得，怎麼了?」

晉陽想了想，像是要說什麼，然而有沒有思緒似的，於是道：「他原本是我房東……」

「等等。」

林白打斷了他。

「現在不是?」

「現在是被我白嫖的債主……」

……

「他真的是個很好的人，輕微社恐，不愛說話，但是心總是暖暖的。」

林白回過神，吃驚的看著他道：「所以，你是要告白?」

「這蛋糕是幫他買的。」

晉陽說著，隨後又從衣包里摸出手機來：「你看。」

他說著，林白髮覺他聲音有些抖，結果手機卻是池遠和一個可愛的女孩子的合照。

「他的女朋友?」

「不是，是前些天我追星時遇到的一個姐姐。」

「他們……?」

晉陽有些喪氣，隨後又笑開了說：「我覺得吧，池遠是個挺好的人，因為社恐所以他到現在還單著，我欠他挺多，我得幫他。」

「你自己呢，我看你可不是把他當兄弟。」

「暗戀嘛，狗子，暗戀是一場註定無果的攻略遊戲，我現在最好的結果就是他好我也好。」

「晉陽……」

「嗯?」

「少看腎寶廣告。」

呸。

晉陽踹了林白一腳，接了個電話後拎著他的蛋糕就走了，林白順手抄起沙發枕丟過去，他總覺得忘了點什麼東西。

順手翻過雜誌，晉陽方才倒是提醒他了，他在先生家是不可能常住的，白吃白喝總是要有個限度，腳好了就該去找找工作了，他查過先生家同類型房屋租金，每月兩千以內他還是給的起的。

小白有一顆壞牙需補上，先生看著小白，對方大抵還記著林白的那句勇敢眾所周知也沒哭出一句來，只是攥著小手強裝不怕的模樣叫人忍俊不禁。

「哎，南生哥，你家小孩真是勇敢。」

先生轉過頭，說話者他有點印象，似乎是對面零售店的店員小米。

「謝謝。」

「不過，怎麼沒看見他媽媽?」

「他媽媽一直在工作。」

「哦，這樣啊，難怪我很少見到他的媽媽來看他，不過他媽媽很精緻呢，不像我連防曬也不太會用。」

女人笑著說，先生應了兩聲。

「對了南生哥，自己帶孩子很累吧。」

「林白在幫忙，不算累。」

「林白，是以前隔壁打工的小朋友嗎，他到底還是個男孩子，還是個外人……」

先生安靜聽著小米說完，隨後才說：「他不是外人。」

「那是你弟弟?」

小米眼裡有了幾分猜測，表情卻開始不自然起來。

「不是。」

先生始終溫和，小米心下明了不再多說，她出去接了個電話，先生不是愛聽別人隱私的人，只是女人聲音太大，所以他「恰好」就聽見了來自外界的非議。

噁心的同性戀。

「別說了，那壽司店老闆人長的那麼好看偏偏是個同性戀。」

「什麼，為什麼男人會喜歡男人，八成是他店裡那小朋友好看吧。」

「你別問我，我哪知道他們怎麼做，咦，別說了，怪噁心的。」

……

先生並不太在意這些，他一直看手，彷彿林白指尖的溫度尚存著，等小白牙補好，他抱起小白看了看他的他，出門時那女人恰好看著他。

他想了想還是略帶幾分不悅的說：「很抱歉不慎聽到您的談話，您說的都對，只是他也不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我也不僅僅是打算玩玩而已，就像您可以有所喜歡，我也有資格心悅並與他攜手一生，僅此而已。」

小白拉了拉先生的一腳，隨後認認真真的看著小米說：「漂亮姐姐，除了南生大白就是小白最最喜歡的人，大白說過不能說別的小朋友的壞話，大人也一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