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珺是被爆竹聲吵醒的，第一眼看見的是景宣略顯疲憊的面容，「為何不叫醒我？」

是他說要一起守歲的，結果卻睡著了。

「沒事，起來吧。」景宣拿過沈珺的衣服，幫他穿上。昨晚，景宣想著穿衣服睡覺會不舒服，就給脫了。

天剛明，窗外的景色籠罩在薄霧之中，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沈珺手指按摩著太陽穴，近日來，他好像越來嗜睡了。

因沈珺的動作，他的衣袖自然的下墜，露出手腕。景宣瞥見他手腕內側一條顯眼的紅絲，不是傷痕。

「沈珺，你的手腕？」

沈珺聞言，看向自己的手腕，心中一驚，兀自搖頭，喃喃自語：「不會的……」

他放下手，背到身後，「景宣，我有事，出去一趟。」說完，就急忙轉身離去。

景宣追著出了門口，沈珺沒回頭，只是停下步伐，大聲說道：「別跟著我。」

景宣站在原地，沒有再追沈珺，心中隱隱有些擔憂，到底什麼事？讓沈珺如此失控？

大街上，人來人往，每人臉上都是掩不住的笑意，拎著禮物去親友家拜年。

沈珺找到一家藥鋪，在門口躊躇不決，最終還是進去了。

過年了，店裡基本上沒有人，一四五十歲的老人那著一本醫書看著，見有人進來，忙起身招呼。

「公子，要抓什麼藥？」

「……墮胎藥。」沈珺冷靜的開口說道，他一個男人，竟然會懷孕，真是……可笑。

「公子這……你家夫人同意了嗎？」老人看沈珺很是年輕，品貌端正，怎麼忍心殺害一個為成型的孩子？

「他身體不好，不宜受孕。」說這話時，沈珺想起了景宣，他這是在胡說八道吧。

老人也無話可說，起身為沈珺抓藥，交給沈珺時還嘆了口氣。這孩子，以後，怕是要後悔的。

路上，沈珺手不自覺的碰觸自己的肚子，和平常一樣，可是，這裡卻多了一個生命。

要不要告訴景宣？

沈珺回到府里，景宣還是在門口，想必是在等他。

「沈珺你生病了？」看到沈珺手裡的藥，景宣著急的問道。

「沒有，進屋吧。」沈珺牽起景宣伸出來的手，算了，景宣也有知道的權利，這孩子是去是留，看他的意願吧。

「那……這是什麼藥？」

「墮胎藥。」沈珺彎起嘴角，也不是那麼難以說出口。

對於沈珺的身世，景宣是知道的。

前朝皇帝好男風，當時有著較好樣貌的男子都會被官員獻給皇帝，而沈珺的生母不是女子，卻是一名男子。

這也是，沈珺不得皇帝喜愛的原因。

「不想要嗎？」景宣沒想到沈珺也會……

只是喜悅被現實沖淡，會去買墮胎藥，沈珺怕是不想要這個孩子。

「你呢？」沈珺反問，他怕生下來，景宣會討厭這個孩子。畢竟，他以前，過的日子不好。

這孩子，不出生也好。

「想要。」景宣視線盯著沈珺的肚子，很想現在就扒了衣服，看看兒子。

聽到了想要的答案，沈珺說不出是高興，還是不滿，「那你自己生吧。」

「……」沈珺這是生氣了？

「乖，我們不生了。」景宣說著，就拿過沈珺手裡的，往外面走，「我去熬藥，你等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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