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是風風火火辦起來了，學校還給拉了橫幅，掛的操場一片紅。

非高三生能來的也都來了，女生們意料之外的積極，早早就圍在了三個露天球場周圍，把男生都擠的找不著地方，有機靈點的鑽進女生堆說給她們當解說，沒有那點心思的只能站在外圍伸長了脖子看。把一旁打排球的都羨慕到不行——同樣是比賽，怎麼人都跑籃球那邊去了。

高三一共十二個班，八個理科班四個文科班，抽籤分組進行比賽。

林復一所在的理科三班第一輪抽到的是文科十班，排在第二天進行比賽。乍一聽這個消息班裡人都挺高興，說文科班那些個文弱小書生該有幾個能打的，比賽肯定是分分鐘拿下。結果這話在比賽第一天被狠狠打了臉——對上了文科九班的理科一班被吊打，一點便宜都沒討到，差點就掛零回來了。班裡人瞬間閉了嘴，看向林復一他們的眼神帶上了擔憂。

似乎理科班輸給文科班就是極其不光彩的事情。

林復一對此不以為然，他們經常跑球場打球的，誰打得好誰打得孬心裡早有了准，雖然文科十班在他印象中似乎沒有幾個打得好的，但是比賽這種事絕對不能掉以輕心，否則對手分分鐘教你重新做人。

第二天比賽，林復一恨不得翹掉一下午的課去熱身，被夏書虎著臉盯到最後一節課，一打鈴就猶如脫韁的野馬抱著球往操場跑去。關止緊隨其後，穿著球衣像個小煤球一樣，腿不長但利索。陸勤和秦恆倒是不緊不慢，跟夏書和劉煥宸一起慢悠悠往操場走。路上夏書問起陳可彥，被回說那傢伙準備留班裡死磕一道物理大題，不解出來不出去。

「他就一死腦筋，別理他。」劉煥宸這幾天跟夏書已經熟了起來，伸手攬個胳膊什麼的再自然不過，「不過有時候讓他講個題什麼還是挺有用的。」

夏書笑笑，抬頭看見前方的小賣部，不著痕跡扒拉開劉煥宸死沉死沉的胳膊往前快走了幾步，問道：「咱班買水了嗎？抬幾件礦泉水過去吧？」

秦恆接過話：「班費買了，已經抬過去了。」

夏書腳步一頓，劉煥宸便又笑著把胳膊給搭了上去。

死沉死沉的。

到了操場，三個球場又已經圍滿了人。陸勤領著他們往中間那個球場走，鑽過人堆來到了記分牌旁邊。

白可居戴著頂黃色小帽坐在記分牌旁邊，見他們過來指了指地上的水，「一人一瓶啊，別多拿，多拿掏錢。」

「行了您吶，自己面前都擺了三四瓶呢。」劉煥宸挑高了嗓門，彎腰抱了一臂彎礦泉水給身邊幾個一人分了一瓶，自己還剩了三瓶往腳邊一擱，不喝也得守著不放回去，嘴裡還有詞兒：「白老師你看我可乖了，就一人一瓶，我還沒喝呢。」

白可居忍不住點了他腦袋笑道：「你這傢伙真是受不得一點委屈。」

夏書就地坐了下來，轉著籃球看向在場地另一邊挨個三步上籃的文科十班，覺得有個背影橫看豎看，怎麼看怎麼欠揍。待那人一扭頭，夏書樂了——這不就是那晚揍林復一的倒霉孩子嗎！

夏書停了轉籃球的手，從地上站起來，拍拍屁股走向場上的林復一，胳膊肘一搗他後背，開口道：「你見對面六號了嗎？」

林復一熱身半天帶著滿身臭汗，扭頭看了眼六號，一臉輕蔑地哼笑一聲：「早知道了。放心，看哥哥一會兒怎麼碾壓他！」說完很是自信地抬手投籃……

扔了個三不沾。

林復一尷尬了，夏書笑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