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的一瞬間，黑瞎子就地一滾，閃過頭頂上密集的彈雨，再一貓腰，向前衝進一步，解剖刀一揚，對面的黑衣人喉嚨上爆出一蓬血花，連慘叫都沒發出一聲就倒下了。

從倒下那人開出的缺口衝上，左躲右閃中，黑瞎子仍然保持犀利的刀刀致命，轉身揮刀，接上迅猛的肘擊和膝撞。黑瞎子居然打得很有節奏感和觀賞性。

但是再怎麼屌，黑瞎子也只有自己一個人，而對方現場就已經一房間人，還不斷有增援，時間一長，自然開始落於下峰。

而相比黑瞎子這邊的混亂，古墓里卻異常平靜。韓小五在墓道里狂奔著，但是這斗里的機關、怪物似乎通通都罷工了，在寂靜的墓道里，韓小五隻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這讓他有些毛骨悚然。

從他掉下來的那個洞里爬出去，韓小五長出了一口氣，但這種放鬆僅僅是片刻的事，他的預感成真了，除了他，沒有人上來。

雖然非常看不慣那傢伙，但現在還是需要他來幫忙。韓小五躺在洞口旁邊的地上，掏出手機撥了個號，居然通了。

「哪位？」解小花皺眉看著陌生的號碼，最後還是接了起來。

「黑爺出事了。」

解小花幾乎把車開到了飛機的速度，一天之內就趕到了，然後帶著解家夥計把這個不大的古墓翻了個遍，但是什麼也沒找到，黑瞎子和吳邪都人間蒸發了，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你考慮得怎麼樣了？」中年人走進一間簡約整潔的居室，除了里里外外的守衛，這裡還能稱得上舒適。

中年人在茶幾邊的真皮沙發上坐下，玩味地看著吳邪。他身後的黑衣人拖著一個人走過來，是帶著一身傷的黑瞎子。

吳邪看了黑瞎子一眼，黑瞎子不著痕跡地從劉海下面瞥了他一眼，居然還帶著點笑意。

「當然，我考慮好了。」吳邪笑著點點頭。這是一場賭博，他必須比這個老狐狸更加沉得住氣。

「那麼？」中年人似乎很欣賞吳邪的識時務，語氣帶著賞識。

「我不答應你的條件，也不停止我的反抗。」吳邪口氣也十分強硬，甚至有些高傲，他知道，自己的計劃在生效，這個巨大的組織開始恐慌了。

「你一點也不顧及，嗯，你的親友們？」中年人沉吟一下，語氣緩和下來，顯得循循善誘。

「不，總會有犧牲。」吳邪回答的很幹脆。

「真的不再考慮一下？」一支手槍抵著黑瞎子的太陽穴，中年人的口氣十分商量。

「不。」吳邪笑著回答。

「你怎麼看？」中年人突然低頭問黑瞎子。

「我沒意見。」黑瞎子很淡定。

「你不覺得不公平？想想齊羽，齊家的人總逃不過這樣的命運，你的下場會比他更慘。」中年人帶著可憐的語氣，看起來十分偽善。

黑瞎子沒回答，只是笑了笑。

「你難道不想知道原因？」中年人似乎不準備再搭理吳邪，專心對黑瞎子說話：「玉奴是個美人，但是她已經活了太久了，她存在的意義不過是為了能複製一個人。一個從古至今都活著的人。」

「這一切都在計劃之中，『它』寫好的劇本。這個故事裡，永遠不死的人里一個叫一直叫張起靈，另一個一直有著你這雙神奇的眼睛，一個一直有著你這張臉。」

說到最後一句，中年人突然轉頭看向吳邪。

我的臉？吳邪想起錄像帶里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樣，在地上爬的人。這一刻，吳邪的推斷里一直沒有被接上的那條線被接通了，他慢慢笑起來。

「那麼，這樣，你怕了嗎？」吳邪抬頭與中年人對視，他的齒間咬著一個膠囊，「氰化物，味道恐怕不太好，但是絕對瞬間致命。」

中年人的臉色變了。

「我早就覺得，這一切都是「它」已經決定好的，但是沒有像現在這麼詳細。對『它』的這個計劃來說，總有那麼幾個固定角色要擔任故事裡的職責，而且，這幾個人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才需要不斷尋找接替者，如果這幾個角色有人死了，或者跳出了故事情節，而又沒有接替者，那這個計劃就進行不下去了。」

吳邪說完，突然站起來，走到中年人面前，彎腰與他面對面：「現在，張起靈在青銅門裡，而且誰也不能確保有下一任張起靈，黑瞎子要馬上就要跳出這個故事的圈子，要是這個時候我死了，『它』還能把這個故事繼續編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