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鳴和裴瑟這對小情侶在羅文街也算人盡皆知。裴東本來就不管裴瑟，莉姐也放任，羅松就更沒有理由插手。

可是從裴瑟十五歲生日以後，一切都改變了。

孫紅梅大概是被莉姐打發走，裴瑟之後再也沒見過她。

那天是裴瑟的十五歲生日，他本來想和高子鳴二人世界，但莉姐非要拉著他上街給他買衣服。裴瑟和莉姐掃蕩商場，提著大包小包回和潤大廈。裴瑟穿著一身新，西裝褲子蝴蝶領結，被打扮得像個小少爺。但他知道自己並不是少爺，就像莉姐並不是真正的裴太太一樣。

他們一進賭場大門，就看到了孫紅梅。孫紅梅怯生生地坐在一張小沙發上發抖，身前的桌上擺著一個蛋糕，上面插著沒有點燃的蠟燭。那是一個不很大的水果蛋糕，有芒果、鳳梨和草莓。

裴東站在她的旁邊，一臉張藏在黑暗裡看不清表情。

莉姐手上的袋子全掉到地上。

「裴瑟，你生日還不快過來切蛋糕？」裴東陰森森地說。

裴瑟習慣了陰森森的他，所以並沒有在意。他朝向孫紅梅：「阿姨您也來了啊？我們一起吃蛋糕啊。」

孫紅梅卻一臉懼怕，想要張嘴，卻最終沒有說出話來。

裴東非常突然地給了裴瑟一個耳光，那個耳光很響亮，所以迎來孫紅梅的一聲尖叫。裴東冷冷的聲音：「怎麼能叫阿姨呢？這是你媽。」

小時候裴東常常打他，但自從裴瑟大一點後裴東的暴力行為逐漸減少。現在他這樣莫名的舉動，實在讓裴瑟感到驚訝和委屈，但又沒有辦法。他抬頭對裴東說：「我媽只有莉姐。」

裴東彷彿很滿意裴瑟的回答，他捏住裴瑟的下巴，嘴角有些上揚：「那我呢？我是誰？」

「你是我爸爸。」裴瑟想也沒想就說。

裴東卻反手又給了裴瑟一個巴掌，裴瑟的臉火辣辣得痛，「你原來還知道我是你爸爸！」

裴瑟不敢還手也不敢說話，他捏著小拳頭咬唇站在原地。

莉姐拉住裴東，聲音裡帶著哭腔：「你幹嘛打他！」

裴東冷哼一聲，抓住裴瑟的手就往裡屋拖。

「裴東！你要幹什麼！」莉姐吼叫道，想攔住他。

「我兒子，我還不能打了嗎？」裴東一把將她推開。

裴瑟不知道裴東為什麼要打他，但他知道變態打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他理解不了變態，所以只能默默忍受。裴東把他推進房間，鎖上房門，把莉姐的呼喊隔離在房外。裴東拿出他的鞭子，開始胡亂對著裴瑟抽。房間太小，裴瑟不知道該往哪裡逃。他哭，他叫，他渾身是傷，他鮮血淋漓，裴東視而不見。

裴瑟一會兒叫「爸爸」，一會兒叫「老闆」，但換來的只是越來越狠辣的鞭打。最後裴東沒有力氣，裴瑟也沒有力氣。裴瑟縮在角落裡哭，裴東爬過來抱住他，一邊給他擦眼淚一邊狠狠地說：「你記住，你是我兒子。」

裴瑟看著裴東，他只在裴東眼裡看到狠心。他怕裴東還要打他，於是只能順從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