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韓謹宸扶著酸痛無比的腰身起床了。他側身一看，旁邊的枕頭早已經冷了，昨晚與他交纏的男子大概是在他沉睡時就離開了。

空留下一床凌亂的被褥，還有男性那種發泄後的殘留物及腥臭味。

韓謹宸輕輕撫摸著鎖骨處被啃出血的傷口，他隨意套上一件衣服，正打算去櫃子里翻止血的藥。門卻突然被推開了，他以為是林棲遲，畢竟他的老闆有這種沒禮貌的習慣。

他抬起頭正要開口說話，入眼的卻是一身藍色儒服的凌夏。今天的她依然扎了兩個小辮子，額頭前的平劉海剛剛好遮住了眉毛，顯得更加清秀可愛。

凌夏正要撲倒韓謹宸身上，韓謹宸連忙拉緊了衣服，攔住了凌夏，嚴厲地說道：「站住，你不能進來，這裡太髒了。待會我會叫莫柒弦收拾一下。對了，你不是要去學堂了麼，來我這裡有什麼事麼。」

凌夏看見兄長一臉兇相，只好默默站在門邊：「新學生去學堂都會有長輩陪同的，凌夏只有哥哥……。」

韓謹宸聽到凌夏這番話，心當即狠不下來了：「對不起，夏夏，大哥我給不起你別人擁有的福祉，爹娘很早便不在了，這些年，你一直在哥哥的身邊受了很多委屈。」

凌夏忍住了淚水：「不是的，如果沒有哥哥我早已經是餓死街頭了，你為我做的實在太多了。」

韓謹宸扯起嘴角笑了笑：「傻丫頭，我對你好都是應該的，不要老想著對不起我，你要做的是好好念書，倘若教書先生來投訴了說你讀書不認真，我可不會輕易饒了你。」

凌夏馬上變了一個大笑臉：「嗯，我一定會認真讀書的，哥哥陪我去書齋報道可好？」

韓謹宸想了想，如今他是被包養之身，袁鈺晗剛剛才走開了應該不會那麼快回來，而他除了袁鈺晗便也不需要侍候別的男人。

於是，韓謹宸收拾好自己的衣裝之後便同凌夏一起去了書齋。

讀書聲朗朗，可從窗外聽見學生們朗讀的音律。凌夏顯得十分興奮，她拉著韓謹宸的手掌走進了學堂。她好奇地看著這一切，從今天開始她便要在這裡好好讀書了，她下決心絕不會辜負哥哥的期望。

韓謹宸瞟向西牆的一角，無意中居然看到了一個藏花樓的常客獄官大人的兒子龍九。韓謹宸自是忘不了那日被他們父子二人折磨後的慘狀。

後來，龍九越來越痴迷韓謹宸，韓謹宸實在受不了他們的折磨，他只好跪地求藏花閣的老闆讓他不再接他們父子二人的生意。林棲遲本就是心地善良的人，雖然她是青樓老闆但卻未有人敢言她對閣里的人刻薄，這也是韓謹宸尊敬棲遲娘的原因。

韓謹宸剛想離開書齋，他覺得已經把凌夏帶到書齋了，剩下的便是教書老先生和這群學生的事了，他也該離開了。

凌夏看見她兄長正想走便拉住了他的手臂：「哥哥，你這麼快就走了麼。」

韓謹宸內心十分恐懼，他還是忘不了那對父子給他帶來的折磨：「我要回去幹活了，你一定要乖乖聽話，讀書，不要給人添麻煩。」

凌夏悶悶應道：「嗯……」

韓謹宸根本顧不上凌夏的感受，他轉身離開，卻發現牆角那雙眼睛盯著他看，笑裡藏刀。

韓謹宸走出書齋之後，他是跑著回藏花閣的，即便回到了他自己的房裡，他的心情依舊不能平復下來。

有時候，陰影就是那麼可怕的，像夢魘，至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