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這裡有份文件需要您簽一下字。」

「放著。」

「還有，剛剛孫副總上來找過您，想與您商量上次那個法國的單子。」

「知道了，你讓他二十分鐘後上來。」

「是。」

秦右安坐在辦公桌前，伸手點了一下滑鼠，將電腦喚醒，又喝了口剛泡好的咖啡，微微鬆了口氣。

辦公室內十分溫暖，穿羽絨衣有些熱，他便將羽絨衣脫下來，又從衣服口袋裡掏出手機，正要起身去掛羽絨衣，就發現有個吳深的微信。

他一目十行地看完微信，抓著羽絨衣的手捏得更緊了，肅殺的眉眼越發冷漠銳利。

保持著這個姿勢坐了大概一分多鐘，他才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伸手按了內線，把蔣識勛叫了進來。

「總裁，您有什麼事吩咐？」蔣識勛仍是程式化的臉，金絲眼鏡下，是一雙波瀾不驚的眼睛。

秦右安手指叩了一下桌面，發出「篤」、「篤」的規律聲響，須臾，他沉聲道：「你去給我查一查程堯聲，隸屬哪個娛樂公司，有什麼後台靠山。還有，派人去買一台最好的取暖器送去影視城，跟吳深說，不要說是我送的，具體借口他自己看著編。」

蔣識勛聽了，恭敬頷首：「知道了。」

等蔣識勛出去了，秦右安想了想，又拿起手機，點到微信對話界面，打開了沈蘇雲的聊天框。

他記得，昨天沈蘇雲說過的，會和他聯絡。

手指在手機熒幕上停頓了一會兒，他發了一條消息出去：

「剛忙完，你還在工作嗎？」

這邊沈蘇雲恰巧在吹頭髮，看見手機亮了，是秦右安的微信，一下揚起唇角來，加快手裡的動作，將頭髮吹得八成幹了，忙關掉吹風機，回覆：

「沒有，在等戲。」想了想，又說，「今天你又上來熱搜了呢，他們都在猜你是來看哪個女明星。」

沈蘇雲發完這條，心中莫名有些期待——期待什麼呢？

期待本尊的肯定，他的確不是來看什麼女明星，而是來看自己？

也不知對方會怎麼回覆？

「嗡」，手機震動：

「我從不和女明星來往。」

對方雖然沒有重複肯定來看自己的事實，可是卻好像跟自己解釋了一下？沈蘇雲的唇角不由揚了起來：

「大家肯定都在想，你這樣的人就應該配一個特別漂亮的女演員~」

「我不這樣認為。」秦右安回覆說。

再說下去，就得問對方喜歡什麼樣的人了，沈蘇雲感覺兩人的關係問這個問題有些冒犯，便也不再問了，只說：

「好吧，我就默默地看著網友們八卦了。」

「下次再去看你，我會更小心的。」秦右安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麼一句。

沈蘇雲看著，想到上次秦右安說的，他媽媽要求他照顧自己，忍不住在心裡吐槽：大哥你也太聽你媽媽的話了吧？媽寶男嗎？

國民老公是媽寶男這樣的事太駭人聽聞了吧？

不知道自己被腦補成媽寶男的秦總，見對方不回覆了，以為對方正想著怎麼拒絕，就又補充了一句：

「即便是協議，我也是你先生，希望你不要太反感我。」

沈蘇雲：誒？

不知道為什麼「我是你先生」這句話，有一丟丟的蘇呢？

他的臉上燒起來，只覺剛剛去雪地里打滾的那點寒意也完全被驅散了，身子甚至微微發熱。

所以自己該怎麼回覆呢？

「蘇雲，快來快來，李姐給你補妝了！」那邊吳深在催他過去了。

「來了！」他沒多想，回覆了一句「從來不反感」，就匆匆把手機塞進衣服口袋裡，收了吹風機的插頭，往吳深那邊跑去。

等反應過來的，才想到自己似乎發了一句有些過分坦誠的話，可是又不想撤回……也有點不敢去看秦右安的回覆。

算了，就當自己忙於工作沒時間回了吧。

而這邊的秦右安看著熒幕上的「從來不反感」五個字，心花怒放，平常肅殺冷漠的俊臉上此刻薄唇輕揚，笑容溫柔甜蜜，等蔣秘書帶著孫副總進來，看見自家大老闆這副模樣，紛紛愕然，一副活見鬼的模樣，心道：

總裁的這個笑容……總覺得我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