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餐廳不同於往日打工的小餐館，氣氛佳位置好，高端大氣上檔次，完全是用來居家旅行強行裝B勾搭妹子的好地方。董成本來只是想在後廚洗洗碗，每天大約只工作兩個小時就夠了，大堂經理看見他漂亮的臉蛋後決定讓他做服務生，當然工資也是洗碗工的三倍，雖然工作時間從七延生到了九點半，不過看在工資的份上就答應了，況且，服務生的工作輕鬆，還有小費可以拿。

雪白的襯衫，黑色緊身褲和馬甲，緊緊包裹著的臀部，經理為了營造一種舒適的氛圍，特意讓所有的服務生都將袖子挽到肘部，餐廳的服務生不論男女，臉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這樣的裝扮看上去性感且隨性。

董成對著鏡子看了看，脖子上的吻痕實在是很打眼，想了想將扣子扣得嚴嚴實實，倒是多了幾分禁慾感，十分誘人，不過他自己沒有自覺。

坐在落地窗邊的事一對男女，男人高大英俊，女人窈窕端莊，別人看著都會稱讚是一堆璧人，不過在董成眼裡看來就是覺得很討厭，怪不得醒來沒有看到人，原來是跟正妹在約會啊。這樣的情緒他自己沒有發現是不對的，他只知道現在心裡很不高興，如果不是公共場合，恨不得把手裡的菜盤子扣在那男人的腦袋上。

「先生，您的餐點，請慢用。」正妹抬頭，看到這樣的帥哥也露出笑容，要同桌的男人給小費。

男人抬頭看了一眼董成，心裡卻想著昨晚在身下扭動腰肢的模樣，似笑非笑的笑容爬上嘴角，大方的抽出幾張紅票子遞給他。

現在已經是八點半了，餐廳里用餐的人也漸漸少了起來，董成一人縮在廁所里數著手裡的鈔票，諷刺的笑了笑，有錢人就是大方，連小費都是整數整數的給，呵呵，昨晚的過夜費自己還沒有拿到手呢。自我的嘲諷讓他忘記剛剛那異樣的情緒，自己又不是小朋友，還他媽的有雛鳥情結，對著自己的第一個男人念念不忘。

出去的時候被經理逮到，以為肯定逃不過一頓教訓，結果領班卻給了他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下班等我接你。早上才見過的字跡，不用想就知道是誰。

他向窗邊望去，同行的男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其他的服務生正在收拾桌子。

十點整，餐廳準時打烊，心想男人多半是不會來了，不過最後還是傻乎乎的在門口站了半小時，怎麼著都要把錢拿回去，不能吃這個虧。

沒過多久，一輛車停在董成的面前，他不好車，對這個沒有研究也不認識，但能看得出來是好車，直到車上的人不耐煩的按了按喇叭才意識到這車是來接自己的。走到車子的前面準備拉開車門，想了想又繞到後面，副駕駛這樣的位置一般只有親密的人才能做，自己怕是不夠格的。

車上的男人緊緊抿著嘴唇並不說話，看那人從副駕駛繞到後面坐好並沒表示什麼。最後車子停在一個高檔小區門口，門衛看見來人點頭哈腰的示好，打開門通行。

小區是典型的現代高檔小區，門裡門外完全是兩個世界，門外馬路上車馬喧囂，門裡卻是恬靜，兩條綠化帶從門口一直往裡延伸，房子錯落有致，並不擁擠，更裡面的是一個人工湖泊，正值八月，大部分的話還沒有敗落，湖邊的銀杏樹能看見葉子已經偏黃，男人的房子位於湖泊旁邊，下了車從里看去是一個游泳池，清澈的池水看得出每天都有更換，房子樓層不高，本來以為是那種常見的電梯公寓，其實不然，每棟樓只有六層，每層樓只有兩家住戶，男人帶著董成到了第三層，掏出鑰匙直接進門，並沒有招呼站在門口的人。

董成怎麼都沒有想到男人竟然把自己帶回了家，有些疑惑，但想了想還沒有到手的錢也跟著進去了。男人沒有理他，脫了外套扔在沙發上，看著還愣在門口人說：「給我倒杯水來。」

靠，想找人服侍不知道找保姆嗎？頤指氣使自己倒是很順手。心裡雖然不服氣還是找到廚房到了水遞給他。

站在茶幾邊細細打量著房子，房子很寬敞，裝修倒是符合這男人給他的直觀印象，簡單，大方，沒有多餘的色彩，一點都不溫馨冷冰冰的。房子分兩層，樓上是三個房間，都關著門看不出什麼模樣，樓下就是客廳，米色的布藝沙發，原木色的餐桌，廚房幹凈整潔，調料很齊全，鍋子上也沾著水珠，一點都看不出是經常下廚的人。

「多少？」

「什麼？」

「學費。」男人有點不耐煩，他也不清楚自己怎麼就把人帶回來了，一整晚都在思考著這件事。「我要休息了，你想好了價錢記得告訴我。今晚我沒時間送你回去，要麼你自己走要麼就留下來，中間的那房間。」

「······」靠。

董成似乎還沒有進入到剛才對話的狀況里，等他回神以後，客廳只留下他一個人。回去個屁，老子路都找不到。上樓，關門，睡覺。

醒來的時候圍著屋子轉了一圈，尼瑪，人又跑了，他現在很著急，明天就是報道的日子了，要是沒有錢的話怎麼辦？難道還要再去一次？這個絕對不可以的啊~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既然這麼放心我一個人在屋子裡，就堅決不能走。

男人晚上回到家發現少年意料之中的沒有離開，舒舒服服的躺在沙發上睡著了，搖了搖熟睡中的人：「起來。」

董成還沒有完全清醒，揉了揉還模糊的眼睛，看著身旁坐著的男人想到自己的目的頓時清醒了：「啊，你回來啦！」眨巴眨巴還帶著睡意的眼睛立馬端正的坐好。「關於學雜費的事情，我希望你供我上完大學，這個要求並不過分，反正你也已經吃幹抹凈了。」說道這裡不由得紅了臉「我也不知道到底會花多少錢，但是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坑你。」

男人嗤笑一聲，這個人倒是狡猾，四年時間裡花的錢怕是可以念完幾個大學了，不過對於錢他無所謂，很想看看這個少年到底想做什麼，要是貪得無厭隨時可以丟掉：「可以。」隨手從皮夾里掏出一張卡，「這張卡你可以隨意刷，不願意住學校可以住在這裡。」

看著卡上金閃閃的VIP三個大字，愉快的接了過來：「成交。」

「喂。」制止要回房間的男人，笑眯眯的站在面前伸出手：「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我叫董成。」

「肖莫。」

「嘿嘿，肖金主，晚安啦！」

「······」

躺在床上的肖莫想起少年得意的笑容，那晚進入的身體，生澀的反應，漂亮的臉，覺得還是有幾分可愛，想著想著帶著笑容睡著了。

董成下午去學校報到，看著報名表上寫著是否申請宿舍的時候有些發愣，他並不是貪婪的人，一夜能換來四年的學費已經讓他覺得很值了，僅僅是學費也不是一筆小錢，想了想把打鉤的地方抹去了，再說了宿舍這種地方怎麼可能比的上高級公寓吶。

晚上做了一桌菜，從七點等到九點也沒見到人回來，說不上有多麼失望，但有種情緒一直別在心裡不舒服。父母的爭吵不是最近才開始的，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不斷的爭吵，猜忌持續了三年，他也看著那兩個人作秀了三年，只不過是將一切浮上水面被所謂「情人」的魚雷炸開了。而他們不過是肉、體交易，是不是對這個金主過分上心了，他只是住在這裡的一個房客，沒必要幻想成一個家。

家，對他而言，倒是一個諷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