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這節是英語課，不過Jet的心思並沒有太放在學習上，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坐在他左前方的妞。

自從他對妞說再也不要纏著自己之後，妞就再也沒有和他做過同桌，更別說再一起看喜歡的影片了。妞現在與班裡剛轉來的學生Van走得很近，兩人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的，而且Van是一個優等生，學習成績比自己好，妞有什麼學習上的問題都能夠直接問他。明明妞和他在一起要比和自己在一起好得多，但他就是看Van不順眼，每次看到妞垂著眼，低頭問他習題的時候，他都特別想狠狠揍Van一頓。

課桌下，Jet的拳頭狠狠攥在了一起。

「哎，你在看什麼呢？」坐在Jet旁邊的Frank用手肘碰了碰發獃的Jet。

Jet這才轉過頭看向了黑板，回答道：「什麼也沒有。」

Frank揉了揉鼻子，「哦」了一聲，不過他才不相信Jet說的話，順著Jet剛剛停留的視線，Frank的目光落在了妞的身上。他看到妞正和Van練習口語對話，十分認真乖巧。然後他又低頭看了看Jet，又看了看妞，心想著這二人估計有什麼貓膩。看著再次出神的Jet，Frank低頭向他湊過去，小聲地問：「你和妞怎麼了？」

「沒什麼。」Jet被Frank突然伸過來的腦袋嚇了一跳，雖然在竭力剋制，但他的眼裡仍然有對Van隱忍的怒氣，於是他把英語書扒到自己面前，裝模作樣地看了起來。

「還說沒什麼？」Frank一臉的不可思議，「你和妞以前的感情可是很好的，但他現在幾乎都不怎麼理你了。」

Jet看了他一眼，裝作不在乎地問：「有嗎？」

「當然有。」Frank十分認真地說，「你說，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妞的事情了？」

Jet覺得Frank似乎發現了什麼，這讓他有些心慌，於是他趕快辯解道：「沒有。」

「嗷，我知道了。」Frank摸了摸下巴，說，「一定是你偷偷和哪個女孩子約會被妞看見了，所以妞才生氣不理你。」

Frank當然沒有猜對，因為妞不搭理他的原因比這個還要嚴重。Jet想起自己對妞的始亂終棄，有些心虛，於是打發著Frank道：「你還要不要練習英語口語了。」

「我們兩個學渣，練什麼英語，我還是覺得看片比較適合我們倆。」Frank痞痞地說，然後他又湊近Jet，嘴角揚起一抹壞笑，「最近又出新片了，內容很勁爆，要不要我傳給你？」

Jet看了看Frank，但心裡想的滿滿的都是妞，於是他應付道：「好啊，反正無論什麼樣的，我都能看。」

「你的意思是男男也可以咯？」Frank一臉壞笑。

不知為何，突然聽到男男這個詞Jet的腦袋有些發矇，不過那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他翻了一頁書掩飾心下的慌亂，一臉淡定地反駁道：「說的你好像沒有看過似的。」

「嗷。」Frank吃了一個嗆，畢竟AV、GV他真的沒少看。摸了摸鼻子，Frank轉移了目光，視線落在了丟的身上，不過很快就挪開了：「話說你和妞真的沒有什麼事情嗎？」

「沒有啊。」Jet狀似無意地又揭了一頁書，眼睛卻下意識地往妞那兒瞥了一眼。

「嗷。」Frank沒再說什麼，也裝模作樣地拿起英語書，攤開之後看了看，讀起對話來。再也沒有過問Jet和妞的事情，有些事情，既然當事人不願意說，外人就更不好插手管了。

上午放學後，Jet眼睜睜地看著妞和Van一起肩並肩地走出了教室，在原地停留了很久之後，他才邁開腿，追上了前面準備和Pit一起離開的Boss，他拉住Boss悄聲問：「嗨，Boss，我上次給你說的事情怎麼樣了？」

Boss猛地一聽還有些愣神，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知道Jet指的什麼事情了。他摘掉頭上的帽子，撓了撓頭髮，他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我等會兒就去問問妞，看他願意不願意。」Boss歉意地對Jet笑了笑，「這幾天妞一直都跟Van在一起，我還沒有找到和妞單獨說話的機會。」

「你們在說什麼事情？」不知所以然的Pit插話問道。

「嗷，就是......」Boss剛打算把Jet要求他給妞畫畫的事情告訴Pit，不過卻被Jet一把扯到了身後。Jet搶先說：「只是學習上的一些小事情。」

Pit雖然看出來了Jet在有意隱瞞，但他還是善解人意地微笑著點了點頭，他拍了拍Jet的肩膀說：「嗷。那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請你一定要告訴我，我一定會儘力幫你的。」

Boss也猜到Jet估計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妞的事情，於是也幫助Jet隱瞞。他從Jet身後探出頭，然後伸出雙臂，左右各搭在了Pit和Jet的肩膀上，一副哥倆好的樣子，說：「有什麼事情吃完飯再說，我都快要餓扁了。」

Pit伸出手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說：「我也餓了。」說著三人一起走向了餐廳。

餐廳里的人不是很多，十分安靜涼爽。

妞和Van已經坐在一起吃飯了，兩人面對著面，看起來相處得十分輕鬆愉快。Jet看到笑得開心的妞，眼光又有些挪不開了，他真希望此時坐在妞對面的人是自己。

妞也看到了Jet，自從Jet走到餐廳的那一刻，妞就看到他了，但他很快就別開了眼。此時他清楚地感覺到了Jet在盯著自己看，但他就是強逼著自己沒有回應Jet一個眼神。他想要故意做給Jet看，即使沒有他在身邊陪著，自己也仍能過得很好。妞舀起碗里的丸子放在了Van的盤子里，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Van一跳，妞對他輕輕笑了笑說：「這種丸子很好吃的，Van你嘗嘗看。」

妞的劉海梳了上去，露出了光潔的額頭，雖然沒有以前看著年幼可愛，但妞的笑容依然純潔，只是無形之中又添了一種別樣的誘惑，讓人看著只想輕輕地捧住妞的臉，在他的白皙細膩的額頭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吻。

Van舀起丸子放在了嘴裡，一邊嚼一邊點頭，說：「確實很好吃。下次我也要吃這個。」

在一旁看著這一幕發生的Jet，心裡十分難過，妞確實不再糾纏著自己了，也沒有要求自己對他負責，但他就是覺得傷心。一瞬間，那種熟悉的內心空落落的感覺再次向他湧來，就像身邊無所不在的空氣，讓他掙脫不開。曾經，妞陪著他度過了那些孤獨，沒有人像妞那樣，能夠讓他徹底擺脫孤獨。現在妞離開了，難道自己又要回到那種沒有依靠沒有安全感的日子中去了嗎？

原來妞就像是一種沒有毒的毒藥。Jet苦笑了一下，他每多看妞一眼，內心就會越沉溺一分，他也就越發捨不得放開。妞對Van的笑，讓他內心更加失落無助，即使捨不得妞，但他也實在不能再在一旁看下去，於是他轉過身，離開了。

看到Jet離開，妞心裡也有些不好受，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Jet的背影看起來十分落寞。他盯著那背影痴痴地看，一時恍了心神。對面的Van在他面前揮了揮手：「妞？妞，你在看什麼呢？」

妞這才收回心神，眼睛慌亂地挪到別處，說：「嗷，什麼也沒有。」

Van不太相信，於是順著妞剛才的視線看向了身後，但身後空蕩盪的，什麼也沒有，他不禁奇怪地搖了搖頭，疑惑地看著只顧低頭吃飯的妞，這才接著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