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說: 主人追妻路漫漫 作者:霄河是剑 字數:3737 更新時間:2019-09-21 09:12:13
主人帶著屠蘇來到後山臨天閣,兩人坐在涼亭里,因各懷心事一時之間氣氛顯的很尷尬,這是他們之間從來沒有過的事情,果然都拜那個歐陽少恭所賜。
「屠蘇,我下山一月有餘,沒想到發生了這麼多事,你的傷好些了嗎?」最終還是主人愛弟心切打破了沉默。
屠蘇右手扶了扶左邊肩背,溫婉一笑,真是百花開,世界都和平了:「現在已經無礙了,多虧少恭的照顧。」又提少恭?!主人是在問你關心你,你提少恭做什麼,一提少恭你嘴角都快流蜜了。
「哦,是該好好感謝。」主人這是什麼語氣,是真要感謝還是有什麼別的成分?
這時屠蘇站了起來,雙手背後走出亭子,踱了幾步又回首對主人說:「師兄,少恭是第一個除師尊和師兄外對我關心的人,他知道我受煞氣侵體卻沒有把我當成怪物,而是關心我會不會難受。他讓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彷彿冥冥中就相識,初次見面並不覺得陌生,反倒生出一股惺惺相惜的感覺。」又少恭?!主人是在問你的情況,你盡提少恭做什麼,莫不是歐陽少恭在給你的丹藥里下了什麼迷心智的藥?你真是太單純了,人家對你笑一下你就感恩戴德,人家給你幾顆破藥你就生死相依,人家跟你說幾句好聽的你就不知南北。我主人從小怎麼對你的,難道不如一個新進門的弟子,真是寒透心扉啊。
主人也站了起來,在聽到屠蘇反覆提到少恭時眼神莫名的暗了一下,隨即恢復:「我本還當心,眼下看來是我多慮了。」為什麼我聞道了一股酸酸的味道(如果我有鼻子的話)。
「師兄,我,沒有別的意思。師兄待我如手足一般,屠蘇心中自是感恩的。只是少恭給我的感覺跟師兄不一樣,具體我也說不上來。」屠蘇連忙辯解道。有完沒有,三句話不離少恭!我深信歐陽少恭在天墉城多呆一天,屠蘇受的蠱惑就越深,這才短短一月居然就到處為歐陽少恭說話。顯然,歐陽少恭不能留,至少不該留在天墉城,禍害我天墉弟子。
主人笑而不語。過了片刻主人又說:「今天出了盜劍賊之事,以後你盡量不要到前邊去,也不可靠近劍閣。我知你不好受,但你如果有個萬一,叫師尊如何承受。」
屠蘇的臉色暗淡了下來,不甘心又無可奈何:「聽師兄的。」
主人看著屠蘇這樣,又是疼惜又是不忍,從懷裡掏出一個玲瓏鎖扣交予屠蘇:「這是魯班鎖,無聊之時可打發一些時間。」
「師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以後不必給我買這些,倒不如多給我講講這奇聞異事。少恭也曾跟我講過,師兄去過秦川嗎,那是少恭的家鄉。」讓我死了吧,我好想死啊,屠蘇已入魔障,深受歐陽少恭的媚術,不能好了。
果然主人跟我想的一樣,他也覺得屠蘇變的好快,以前屠蘇只知道師兄說師兄說,現在只知道少恭如何少恭如何,所以主人沒有回答屠蘇的問題:「你先回去歇息吧,我還有要事稟報掌教真人。」果然跟我一樣聽不下去了。
屠蘇連「哦」都沒有發出來,主人就快步離開了臨天閣。
主人我們不是要去掌教真人那嗎,方向錯了吧,這是去練武場的路啊。主人沒有聽到我的疑惑,其實根本不可能聽到啊,我又沒有嘴巴。
我跟主人站在練武場的最高處俯視著眾弟子,他們隊伍整齊劃一,身著天墉城白紫相間的弟子服,手持批量生產的劍,他們現在還不配擁有自己的兵器,但就算是批量生產的劍也是比一般劍客的劍要好的,由山下最好的鑄劍工坊鍛造,每年下單量都蠻可觀的。弟子們手持利劍揮舞著,時不時的發出鏗鏘有力的「哼哈」之聲,真是一大壯觀啊。
這時我又見主人眉頭一皺,循著視線看去,只見陵端背後貼著一個長長的毛茸茸的東西,似是某個動物的皮毛,這個陵端又搞什麼花樣。主人迅速走下高台,一把扯下陵端背後的東西攥在手中移到陵端面前:「你這是做什麼?」
平時趾高氣昂的陵端一見主人氣勢就下去了,看著主人手中的東西愣了片刻,而後豁然開朗,越過主人怒氣沖沖的走向隊伍的最左側,在歐陽少恭面前停了下來:「是你戲弄我?」
歐陽少恭一陣茫然,不知陵端說的是什麼,甚是無辜的開口:「二師兄此話何解?」
「你進來練習時拍過我的背,不是你還能是誰?」陵端在眾弟子面前出了丑,而其餘弟子竟沒有相告,肯定平日里受了他不少欺負,如今見他被人捉弄各個只暗地嗤笑卻無一人言明,可見他多不待人心。
歐陽少恭一個新弟子居然有膽作弄陵端,也實屬少見,就連屠蘇受了陵端的欺凌也只是默默忍了,並不曾起報復之心。這歐陽少恭真的不能小覷。
「我只是見二師兄背後有些灰塵好心幫二師兄彈去,這下可好倒給二師兄冤起我來了。」又是一副純良無害的眼神,誰瞧著都會相信他是無辜的。
「是啊是啊,二師兄,我可以作證。」晴雪跑了過來。晴雪說的必然是真的,看來是我想多了,這樣清靈秀氣的姑娘是不會說謊的。
「肇臨,你說,是不是他做的。」陵端盛怒,抓過肇臨問道。
肇臨平時愛巴結著陵端,但陵端若受了氣無處可撒就會成為出氣筒。他對陵端的一些做法也是看不慣的,也曾勸過陵端不要老針對屠蘇,換來的卻是一頓打罵。他人小言輕,武藝又不好,要不是陵端罩著多半也是被其他弟子欺負了去,所以對陵端的一些言行雖不十分贊同但還是會附和的。
「二師兄,我,我沒看見。那時你正讓我去辦別的事,我並不在練武場。」肇臨慌忙辯解道。
「你!那你回來後怎麼不跟我說,害我被人白白恥笑了去。」陵端的大少爺脾氣到現在還沒改過來,把肇臨當自己的奴僕使,高興就給個笑臉,不高興就扔到角落。
「二師兄,我真沒注意。」肇臨此時心虛了一下,我估計他早就看見了,他也想讓陵端受些欺侮好磨磨銳氣吧。
其實主人心中早已瞭然,不然怎麼當天墉城的大弟子,他們的大師兄,「行了,練劍去吧。」說完看向歐陽少恭,卻見歐陽少恭對著主人頑劣一笑,稍一頷首,所動之處盡顯雅態,白紫相間的弟子服更映出他如月華般的雪白容顏,只那一笑就讓人原諒他之前做過的頑劣之事。我心中默哀主人沒看到主人沒看到,但主人看到了,所有人都看到了,看著歐陽少恭出神,連剛才來找麻煩的陵端都不禁呆了,果真是妖孽,主人你難道不收了此等魅惑人心的妖孽嗎,妄為你一身的正氣凜然!哼,看不下去了。
「歐陽大哥笑的真好看,就跟天仙似的。」風晴雪痴迷了眼,對著歐陽少恭也露出流哈喇子的笑臉。晴雪你別這樣好不好,明明這裡你笑的最好看,如果忽略你嘴角的哈喇子的話。我的心都痛了,我一把劍因見了你居然感到了心痛的滋味,你就不能好好看看我嗎?我就在這裡,在大師兄的手裡,雖然我現在在劍鞘里你看不見我的威風凜凜,但在劍閣面對鬼面人時你不是看到我的威風了嗎,你怎麼還受歐陽少恭的迷惑啊。我心生無數哀婉嘆息,最終把一切歸罪歐陽少恭。
經晴雪這一提醒,眾弟子紛紛表示好看至極。歐陽少恭卻收了笑容露出不悅之色:「晴雪,這不是辱沒少恭?少恭乃男兒之身怎可用此等言語形容。」
晴雪低了頭喏喏的說:「哦,我知歐陽大哥不喜歡,以後不說就是,你也不必動氣。」跟個小貓似的,真是我見猶憐。晴雪好心誇你好看,你倒生氣了,真是小心眼。晴雪咱不理他便是。
主人這時發揮了他大師兄的威嚴,眾弟子都散去各自找人對練。我們正準備往外走,聽到身後和煦的呼喚:「大師兄。」
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歐陽少恭,他叫我主人做什麼,莫不是想進一步迷惑主人心智,這萬萬不可停留,主人我們還是趕緊走吧,你這修為遠不如我,他只要一笑你就繳械投降啦,萬萬使不得,快走快走。我心裡萬分著急的催促著主人快快離開,偏偏主人就是不聽我的,非要一頭栽進去,他轉身面對歐陽少恭,因站在階梯上,就這樣更好更完美的把眼前人從上到下打量了個遍。我極度懷疑主人的人品。
「剛才多謝大師兄。」歐陽少恭對著主人,唉,又是這種笑,你不笑能死嗎,你真不是流風之所出來的小倌(霄河你懂的真多)?
「何故謝我?」主人你也明知故問的厲害啊。
「大師兄知我作弄了二師兄,不言明,我心懷感激。我自知錯了,便願意領罰。」說的真好聽,不就是想找借口接近我主人,好魅惑他嗎?你肯定覺得天下沒有人能逃出你的手心是吧,可我主人是誰,天墉城大弟子,未來的掌教接班人,不受此魅惑。
「想我如何罰你。」說的也沒錯,不罰實在太可惜了,這等狐媚子就該好好的處罰,折的他遍體鱗傷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出來魅惑人。
「我剛入天墉城不久,不大熟悉刑罰,全憑大師兄處置吧。」歐陽少恭眉目低垂,長而密的睫毛呈扇形撐開,半開的眼裡沒有半絲卑坑之色,溫潤的唇邊泛著水色。雙手垂於兩側,腰間系著並不十分華美的一塊璞玉,看不出名堂。就這麼恭恭敬敬的等著主人的刑罰。
主人見他如此乖順,笑了,露出潔白的牙齒:「我不罰你,你給屠蘇煉製丹藥幫他療傷,就當將功抵過吧。只是以後不可如此。」
歐陽少恭聽了此話抬起頭來,眼裡帶著欣喜,遂又展開笑顏:「謝大師兄不罰之恩。我本是大夫,看見病人不醫治我還學來何用,大師兄也不必謝我。」哼,主人要說謝你了嗎,自作多情!
真懷疑主人這十幾年的修行都修到哪去了,平時挺聰明的人到了這個時候怎麼就糊塗了,讓歐陽少恭牽著鼻子走:「我此次下山偶得一靈芝草,於我也無多大用處,如不嫌棄就轉贈與你,也可物得其所了。只是我不曾帶在身上,你若方便膳後可到臨天閣尋我。」等等,什麼靈芝草,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這不大好吧,既是大師兄之物,我怎可隨意要去。」歐陽少恭面露為難之色。
「你不是大夫嗎,我一修仙之人無病無災的,用不上,放著也可惜了,還不如送給你醫治其他病患。」怎麼就用不上了,靈芝草對修仙大有益處好不。主人為了討好美人果然手段也不是一般的。
「那多謝大師兄了。膳後定去。」歐陽少恭說完也不做逗留,與主人告辭後尋人練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