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霏霏，寒冬冷寂。

涼意入心，方棋裹著破爛的被子，烤著奄奄一息的火苗，凍得直發抖。家裡的糧食沒有多少了，還好就他一個人，估計能撐幾天。

想著想著，他哆哆嗦嗦的走到木門前，搓了搓通紅的手，推開了木門直徑出去。

皚皚白雪，滿天飛揚，好似一場夢幻。只可惜意境再好，卻也是行人蕭條，四處客店緊閉。

一股濃濃的香味熱乎乎的飄進方棋的鼻子，順著聞過去，是一家包子鋪。他只是看了看，偏過頭走了，因為這讓他覺得刺眼，畢竟他沒有錢。

「方棋——」

身後傳來聲音，再熟悉不過了。

方棋不語。

裹緊了衣裳自顧自的繼續往前走，又賍又舊的衣服在純白的街道上顯得格格不入。

韓非面露憂色，他疾步快走，來到方棋跟前。

眼前的方棋佝著身子發抖，韓非隱忍著情緒把自己身上的厚實大衣脫下給方棋披上。

金絲，絨棉，錦布。方棋默默的瞄了一眼，不動聲色的抖抖肩，衣服順著身子滑下，落在地上。

「方棋！」韓非慍色。

方棋這才抬頭正眼瞧他，眸子稍有波動立刻就消失了。他輕輕的，不帶感情的說道，「韓丞相，你這是幹什麼。」

韓非聞言，伸手扣住他的肩膀，目光如炬，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方棋，你到底是怎麼了？」說著又有些焦急，「我……」

得到的只是一人的冷哼。

「丞相，過去的事再提就沒意思了。反正皇上依然對你很好，你還在執著什麼呢。」方棋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隨後扳開韓非的手。

韓非怔怔的看著方棋離開的背影，心口難受的慌。

「咳咳——」

方棋捂著胸口，顫顫巍巍的走著。他看了一眼咳出的猩紅液體，默默的閉上了眼睛。

身後的那個人還站在原地，雪花輕輕地飄落在他的髮絲上，柔軟的。

方棋也想轉過頭再瞧一瞧他的模樣，可是，他的病，他撐不住了，他不行了。

一步一步，他終於跪在了地上，積雪碰著他的膝蓋竟有些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