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靴子的後跟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碰撞出響聲，那人靠近樊涯，絲毫沒有放輕腳步的意思。

他在樊涯身邊蹲下來，輕慢地揪著樊涯的頭髮迫使他仰頭。

樊涯的眼睛緊閉著，呼吸也很微弱，簡直像死了一樣。

「麻醉劑量太大了嗎？還以為你能再掙扎一會兒呢，無趣。」他的視線落在樊涯露出來的臉頰上，頓了一下，「長得還可以，要不是個Alpha，倒是可以讓我先爽……」

Alpha的話音戛然而止。

他懷裡安靜的獵物忽然睜開了眼睛，翠綠色的瞳孔里目光銳利。

Alpha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像是暴露在獅子牙齒下的羚羊一樣感受到了致命危險，他最後的動作是儘力向後仰，但他的對手遠比他快，麻醉劑幹脆利落的注射進他的頸部血管。

他的手無力地從樊涯的頭髮上滑落，跌到骯髒的地面上，指甲里還有幾根被扯斷的金色髮絲。

樊涯垂下眼睛，又給這個Alpha補了一針，確定在這個劑量下一頭大象也該被麻翻了，才掏了一枚米粒大小的攝像機出來放在這人的臉上。

攝像機伸出腳來，搖搖擺擺的走進這個Alpha的發從里隱藏起來。

「做壞事不能話太多，」他輕輕從那個Alpha指甲縫裡摘走了自己的頭髮，他並不想留下任何基因樣本，「容易被雷劈。」

樊涯拉了拉帽檐，光明正大的從巷子口離開。

「我還以為你要折在這兒了，」光腦幸災樂禍，「局裡給你基因改造了嗎？那麼大劑量的麻醉劑你都沒事？」

「那麼貴，局裡怎麼捨得？」樊涯像是剛想起來一樣從衣袖上摘下了那枚麻/醉/針，金屬爪把衣服上的破洞又鉤大了些。「我袖子里揣了匕首，剛好打在鞘上，沒刺進皮膚。跟人硬碰硬打架太累了，不如騙他。」

「左轉。」光腦很清楚主人的德行，對此不發表任何評論。

「這次局裡派了多少特工潛入這裡？」

光腦迅速回答道：「你沒有許可權，」

「那就是的確還有別人來了。」

「……」

居然被人類套話，恐怕是人工智慧屆的奇恥大辱，「這次任務所有的特工都是單獨行動的，不需要配合。」

「現在可以告訴我主要任務是什麼了吧？」

「我不能聯網下載任務的詳細條目。」光腦回答道，「網路安全無法保證。」

「但是你一直在聯網給我指路，」樊涯不太理解，「不是也會暴露我們的位置嗎？」

「使用網路的時候我用的是一組無法追蹤的網路編碼，同時計算了幾百條路徑，他們不知道你在哪條路徑上，定位到你的機率很低。這也是派許多人來執行這個任務的原因之一，使用網路的時候你們互相作為對方的煙幕彈。」

「那我應該從哪得到我的任務指令？」

「最傳統的方式，派一個人來告訴你。你還記得自己送去航天站治安控制室的那枚黑晶晶元嗎？裡面存了另一個人的任務指令。屬於你的那枚晶元也會抵達治安控制室，你只用等著簽收你的快遞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