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間很小，化妝師和樊涯兩個Omega呆在裡面已經捉襟見肘，沈東離一個Alpha也塞進來就顯得礙手礙腳了，他哄了樊涯兩句就站到了化妝間外面等他。

不過他也沒有站很久，因為一通折騰下來已經到了賓客陸陸續續趕到的時間了。

新人是婚禮的重要道具，他得去門口迎賓。

而Omega的裝扮相當花時間。他等不及樊涯，先去了門口。

今天來的賓客並不是很多，沈東離結婚沒通知家裡，排除掉沈遂安，其他的七大姑八大姨沒有人來，樊涯的人際關係比沈東離還要單薄，最後到場的還是沈東離的同學和老師。

化妝師給樊涯重新化了妝，要給他重新梳頭髮的時候被樊涯攔住了。

「不用麻煩您，我自己來就行。」

「不麻煩，這是我的工作……」化妝師話說到一半，抬頭對上了鏡子里樊涯含笑的眼神。

也許是對方怕自己扯到他的頭髮？化妝師順從的放下了手中的梳子。

「去休息一下吧？距離婚禮還早。」

樊涯注視著化妝師走出化妝間，才開始動手拆下發間的珍珠，梳理自己的頭髮。

頭髮被掀起來的時候，能看見他光滑的後頸——沒有腺體。

酒店二樓的走廊盡頭是一扇落地窗，站在那裡可以看見賓客穿過酒店前的空地，被門童迎進門來。

披著黑色軍裝的Alpha默默站在那裡，黑色的眼睛猶如深井。

樊涯安靜地走過去。

Alpha沒有回頭，聲音低沉，語氣如同見了老友一樣隨意，「你來了。」

樊涯已經換上了白色的禮服。他穿著大衣的時候讓人覺得會是適合做妻子的人選，不太漂亮，也不太聰明，平常的恰到好處，讓人莫名聯想起下班後溫暖妥帖的一餐熱飯，此時換成禮服，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明艷起來，讓人移不開眼。

沈遂安回頭打量了一下，哂笑，「沈東離眼光不錯。」

樊涯表情如常，「你我都知道這件事毫無意義。」

「世上的事總是毫無意義的。」沈遂安依靠著欄桿，這應該是一個很放鬆的姿勢，可是他的肩膀是綳著的，「我可以點一枝煙嗎？」

「請隨意。」樊涯其實不喜歡煙味，但他也不喜歡幹涉別人。

「尾款會在東離上戰場之後打進你的賬戶，保證無法追蹤。」沈遂安彈了彈煙灰，煙頭上橙紅色的光點顯得有幾分寥落。「在那之後你可以離開，反正身份可以消除，Alpha也無法長期標記一個Beta，他找不到你。」

樊涯有一瞬間晃神，他想起片刻之前沈東離胸口的薄荷味，Beta對信息素不敏感，他不確定那是不是沈東離信息素的味道。

這個念頭浮起來立刻就被樊涯用理智截斷了，就像掐滅一支即將丟棄的香煙，他的神色還是那樣理智且從容，「那我也會完成協議，保證沈東離在這段時間不會留下後代，包括別人的和……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