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錦念的白月光叫許清俞，易錦念這沒心沒肺的傢伙卻愛慘了這個人。

他的愛很吝嗇。

「給我爬起來。」易錦念居高臨下，向踹路旁野狗一樣直接給周言腹部一腳，許是覺得周言動作太慢，這位大少爺竟然親自躬身，一把扯住他的頭髮強行讓他坐起來。

冰冷的視線下則是冰冷的話語。

「給我舔。」

易錦念從不會出現分不清正主和替身的情況，偶爾的柔情也只是因著他透過周言看到了他朝思暮想之人映在水面上的倒影。

他的愛很執著。

周言有時自己看了都會笑，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早就躺在另一個人身下了，這位傻逼少爺還寧願跟在後面做任勞任怨的備胎。

這一做就不知道多少年。

他記得易錦念與許清俞的合照最早出現在大一時期，那時的易錦念大抵精分的還沒這麼嚴重，看起來弔兒郎當笑嘻嘻的樣子，那好看的眉目卻是留到了現在。

他的愛粗鄙而又高尚。

粗鄙是真的，甚至在某些時候讓人噁心倒胃，高尚則是周言給他自封的，這位為愛找替身的金主即使在意識不清醒的時候都不會把周言叫做許清俞。

周言起初不理解，後來略微有了點兒眉目——這人估計就覺得許清俞這男人連姓名都是高貴的，把許清俞這三個字丟到周言這具皮囊上，他可能都覺得骯髒。

易錦念的愛令人噁心的要死。

……

「就最左邊那個，一整條。」

唯一令人心情愉悅的，大抵就是易錦念在錢財問題上從不吝嗇，只要把他伺候好了，這位金主就能滿足他所有金錢方面的醜惡慾望。

紙醉金迷的日子倒也持續了一段時間，雪茄扔一盒抽一盒，到最後竟頗有些懷念這廉價煙的味道。

叼著煙，從街頭晃蕩到巷尾，天色有幾分陰，周言隨手把煙頭丟地上，一腳碾碎那點兒殘餘煙火——他覺得他晃蕩的很有水準。

一抬頭，就是那傻逼說過的糕點店，雖然那一串法文他至今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不過這店在整個城市僅此一家，就算是個瞎子都不會找錯。

「歡迎光臨。」

周言略略一掃，店裡的顧客基本都透露著一股「有錢」的氣息，讓他這個以騙人為生的小貧民在某種程度上感受到了幾分愉悅感。

「聽說你們這裡的水果塔挺有名的？」

「是的先生，我們這裡……」

周言懶懶抬手打斷他的話:「全包了。」

年輕服務生一愣。

周言現在頗有幾分小人得志的囂張勁，挑挑眉，笑道:「我說，全包了。」

「先生，我們這裡每個下午會供應五百個水果塔，您確定……」

周言剛想把小人得志發揮到極致，卻在眼角的餘光瞥見又一人推門而入時，眉尖一挑，自喉嚨里發出一聲冷笑。

那是個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

模樣清秀且漂亮，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清冷的氣質，像是清泠泠的小溪上漂浮的蓮瓣，雖然看起來有幾分不近人情，卻會讓人第一眼就心生喜歡。

他望著那個人，眼中帶了一絲笑，笑意卻無法落入眼底。

易錦念真是看得起他。

竟然讓他當這個人的替身。

但不得不說，這傻逼的眼光還挺不錯，周言自認從業至今什麼人都見過，唯獨這個男人會讓他這個同性在第一眼看去時產生一種驚艷的感覺。

只可惜。

漂亮，有錢且好命。

他討厭與之相處的三種類型，對面的男人竟佔了個遍。

「您好，請問這邊還有水果塔賣麼？」

聞之，周言對其一笑。

「抱歉，我已經全包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