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宸的聲音低了下來，「什麼是公正？這世間從不存在公正；什麼是無私？這世間誰能做到無私？如果我無法保護你們，那我有什麼資格將你們留在身邊？又有什麼資格讓你們愛我？」

緩緩的腳步聲傳來，冰宸有幾分不耐，琥珀色的眼睛染上怒氣，直到那人開口，「愛，無所謂資格，愛了就是愛了，宸，如果有一天，你不再有保護他們的強大力量，你是否會放棄愛他們？是否會後悔將他們據為己有？」

男人面龐滿是溫柔，注視著背對著自己，身材挺拔修長的少年，自己眼角已染上歲月的風霜，不再是當年那般俊美無儔，可面前的人，卻正值風華，雖然二十多年，自己只見過他一眼，卻再忘不掉他的風情。

即便那時的他，冷酷無情。

冰宸輕吻雲的臉頰，那樣的溫柔與憐惜，他很自信，很堅定，「我當然不會放棄，不會後悔，但是，我不會為了自己的私慾傷害他們，毀掉他們。」

「你就這樣自信？」慕容依塵不解。

「我不是你，對天下有那樣深的執念，」冰宸挑眉，「若你當初願意為她袖手天下，你們會有一個好的結局，可惜，你做不到。」

慕容依塵目露哀傷，他靜靜地看著冰宸的背影，「我為她，放棄了登頂的資格，我廢了自己苦心修鍊得來的修為，親手毀掉了我自己的希望，我做的還不夠多嗎？」

冰宸放開雲，慢慢轉身，他冷笑「放棄登頂？你想的太簡單了吧？」

「怎說？」

「冰族，你是懂的，這個家族代表了什麼，這個家族是為什麼存在於這個世界？」

冰宸面色很冷，冷到慕容依塵覺得，他真的就像他的姓氏一樣，冷漠如冰。

「她，是冰族上一代的希望，她私自出逃，愛上了你，被你欺騙。她為了你，得罪了至少半數的長老，被從族長之位上拉下，本來是上一代的領導者，結果變成了族中的背叛者，她為你，成了族中的罪人，被迫判處終身監禁。」

「……終身？」慕容依塵驚愕的抬頭，怎會如此？

冰宸緊盯著慕容依塵的眼睛，緩步走來，「你們一個慕容帝國就有那麼多的規則制度，更何況是隱世的世界霸主，冰族了。」

他眼中有些留戀，似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唇角輕勾，「那樣美麗驕傲的女子，她不會屬於任何人，你，不配擁有她的愛。」

慕容依塵沉默良久，眸光黯淡，露出濃濃哀傷，逐漸蔓延，「但我騙不了自己，我愛她，我想將一切的一切都獻給她，愉悅她……」

冰宸眼底浮起薄怒，一瞬間他便出現在慕容依塵面前，扣住了他的脖頸，被制住的人無所畏懼，靜靜地注視著冰宸寒冰似的雙瞳。

慕容依塵被他所震懾，頃刻間如身覆冰霜，「宸……」你想殺我嗎？

「閉嘴！」冰宸冷喝，「本座不允許你將她變成你征戰天下的借口，既然你已知道我不是慕容，那你就應該懂，本座，絕對不會承認你的存在。」

冰宸沉默良久，突然笑得陰森，他鬆開扣住慕容依塵的手，「你想知道當初我和慕容出生之時，你，在幹什麼嗎？」

慕容依塵一驚，面露不解，冰宸邪氣一笑，傾身附在他耳畔低語幾句，再不理會呆愣在地的男人，帶著雲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