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的聲音……好吵。

啊，安靜了，真好。

所有的聲音在耳邊消失了，眼前也再見不到光亮，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啾啾啾。」

吵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陳兵慢慢睜開眼，看著雪白的天花板，靜靜地躺著沒有動。

「好吵。」沙啞的聲音低低地響起。

陳兵緩緩地扭頭看向房間里唯一的光線來源。

厚實不透光的窗簾縫隙處倔強地鑽進了光來，微弱的光照亮了這一方小天地。

也刺痛了陳兵的眼。

他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想要下床去將窗簾拉嚴實。

卻坐在床上發起了呆。

抿緊唇，皺起眉，陳兵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肚子。

肚子里腸胃就跟絞在了一起一樣發著痛，又像有一雙無形的手抓住了他的腸子用力往上捋。

「嘔！」反胃的感覺怎麼也壓抑不住，陳兵扶住床頭櫃，腰肢深深彎俯，幹嘔出來。

然而肚腹空空，除了幾口酸水，什麼都沒有吐出來。

肚子不舒服的感覺消散了些許，手背抹去嘴角的酸水，陳兵抬頭像是看著殺父仇人似的看著鑽了光進來的窗簾縫隙。

腳剛在床上挪動了一下要下床，身後房間的門「砰」一聲被撞開了。

陳兵置若罔聞，兩隻腳踩在地板上，站起了身。

「陳兵。」身後的人喊了聲。

陳兵沒有理，只是走到窗邊，將窗簾用力地拉嚴實了，不給光線留一絲鑽進來的機會。

屋內陷入了黑暗之中。

「啪」一聲，頂上的燈被打開，窗簾被拉嚴實之前只算得上是昏暗的房間光明大放。

陳兵雙手捂住眼睛，嗚咽一聲。

打開燈的人也不管陳兵的反應，三步並兩步過來，揪住了陳兵的衣領，將人拉向了浴室。

捂住眼的手放下來了，適應了光亮的陳兵直愣愣地看著放出光明的燈。

他想將燈砸了。

在陳兵付諸行動之前，他被拖進了浴室。

剛站穩腳，水兜頭噴來。

陳兵眯起眼，任由冷水噴灑到自己身上，將柔軟舒適的睡衣淋濕，緊緊貼在身上。

被衣服束縛的感覺，讓陳兵有種窒息感，但他依舊只是站著，除了偶爾的眨眼，一個動作再沒有。

「陳兵，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往陳兵身上噴水的男人聲音冰冷。

眨眼的頻率加快了一點，陳兵透過眼前發簾的縫隙看向男人。

是不認識的人。

陳兵微低了頭，不再看男人。

「不想看我？」男人冷笑一聲，「放心，我也不想看見你。今天這個工作是公司給你爭取的最後一份工作，你要是再搞砸了，就從這裡滾出去吧。就算你將工作完成了，我也不會再帶你，像你這樣的爛泥，就該爛在泥堆里，活在人間完全就是在浪費糧食。」

陳兵不為所動，看著自己的腳趾發獃。

「你已經笨到連澡都不會洗了嗎？！」男人譏諷地說。

手指動了動，陳兵終於看向男人，眼神淡漠而疏離。

「我餓了。」陳兵聲音沙啞又虛弱。

男人看著陳兵，將花灑塞陳兵手裡，「自己洗，我下面給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