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凈司帶著白凈言去了一家味道還不錯的小館子，開了包廂點好菜後又問白凈言要不要喝點酒。

「不了，吃點飯就好。」白凈言一直在看手機，像是在等人電話。

「哥，你在等誰的電話？」白凈司敏感的聞到了戀愛的酸臭味，「是嫂子嗎？」

「嗯。」白凈言笑了一下，似乎是因為想到了心愛之人，所以鋒利的眉宇也溫柔許多。

「是什麼樣的人啊？我可以看看照片嗎？」白凈言老早就跟家裡出櫃了，所以對白凈司也沒有必要遮掩，點開手機桌面就是他和另一個男生的合影。

白凈司看了一眼，照片里白凈言臉上帶著淺淡溫潤的笑意，而對方笑得有些羞澀，眉眼彎成了月牙倒是十分好看。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啊？在一起多久了？他是做什麼的？」白凈司心裡竟然有些羨慕。

合著現在整個白家就他一個單身狗？

「我們在一起也沒多久，至於怎麼認識的……他是我在路邊撿的。」白凈言的回答讓白凈司愣了好久，一副「你可拉倒吧」的表情。

「哥，你別開玩笑……真是你路邊撿的？！」

「嗯。」白凈言笑著收起手機給白凈司解釋道，「當時他喝多了，自己撲過來抱著我不撒手，我就順手把人撿回家了。」

「……」白凈司突然好想哭。為什麼他老哥隨手一撿都能撿到老婆啊！

「別說我了，你呢？」白凈言喝了口茶問道，「老大不小了，沒找個人定下來？」

「沒，我剛回國才幾個月啊，哪有空……」白凈司說罷突然想起自己養了只小貓咪，但這應該也不算是正經的談戀愛吧？

畢竟兩個人見面除了滾床單就是準備滾床單，連個約會都沒有。

「喜歡什麼樣的？可以讓家裡幫你物色物色，大姐認識的名媛淑女不是很多嗎？」

白凈司尷尬的笑了笑，眼神躲閃道，「那個…哥，咱倆可是親兄弟，俗話說兄弟連心…」

「嗯？」白凈言沒明白對方是想說什麼。

「咳…我其實，我也喜歡男的。」白凈司說完感覺包廂里的空氣似乎凝結了。

「……」白凈言端起茶杯又喝了幾口才把這個消息消化掉。

他現在多少能明白當初自己出櫃時家裡人是什麼心情了。

「嗯…挺好。家裡人知道嗎？」白凈言突然有點心疼白義忠，生了倆兒子都是彎的，女兒卻彪悍得不像個女人……

「沒，就你知道。」白凈司搖了搖頭，「我也是出國以後才知道自己喜歡男人的。」

「那你打算怎麼辦？」白凈言又問道，「跟家裡坦白？還是……」

「我不知道。」白凈司也有些茫然，最後搖搖頭道，「不說這個了，你快給我說說你這幾年都幹什麼去了？在外面過得好嗎？」

「我還好。你哥好歹也是高材生，還能把自己餓死？」

「那倒也是。」對白凈言的能力白凈司是毫不懷疑的。

兄弟二人許久沒見，不知不覺就聊到了晚上，一直到飯店打烊才意猶未盡地離開。

白凈司本以為白凈言會跟他回家，沒想到白凈言接了通電話後竟然說要走。

「走？你去哪？你是不是又不要我們了……」白凈司覺得委屈，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白凈言了，還有很多話沒和他說呢。

「好了，我又不是一去不回，你要是想我可以來這裡找我。」白凈言說著遞給白凈司一張名片，「但是你來的時候別帶著大姐和爸爸，我可不想他們把我辦公室砸了。」

白凈司接過來看了眼，對方工作的地方就在鄰省，倒也不算遠。

「可是這麼晚了你怎麼回去啊？要不明天再走？」

「有助理開車來接我。」

「你到底要幹什麼去？就這麼著急嗎？」白凈司不懂對方這麼急是要去幹什麼，難道有人等著他解救？

然而白凈言一句話讓白凈司徹底沒了脾氣，「我要回去陪你嫂子睡覺。」

「……滾滾滾！見色忘弟的東西！」

白凈言輕輕笑了一聲，在弟弟的腦袋上拍了拍，「等你有了愛的人後就明白了。」

「嘁……你快走吧！」白凈司拍掉腦袋上的大手，看到男人轉身要離開又忍不住開口，「哥，你…你自己要福祉啊。」

高大的身影頓了一下，帶著笑意的聲音緩緩響起，「嗯，我現在很福祉。小司也要快點找到自己的福祉啊。」

看著自己好不容易回家的老哥為了陪心愛之人又連夜趕回鄰省，白凈司突然覺得也許對白凈言而言有人等著他的那個地方才是家。

頗為心酸的嘆了口氣，白凈司也沒了回家的念頭。他這個時候自己一個人回去免不了被父親詢問，指不定還得被罵一頓。

自己那個空蕩盪的房子也不想回去。

白凈司想了想，最後發現自己竟然無處可去了。

這時候他才終於想起竹青，想起那個被自己買下來的小傢伙，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些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二哥給刺激到了，白凈司開始有些懷念跟竹青黏在一起的時光。

竹青是沒想到自己的金主又在他睡著的時候把他吵醒，縱使心裡再生氣也只能好聲好氣的接起電話。

「喂，白先生？」

「你睡了？」白凈司沒注意現在已經很晚了，而對方昨天加今天一直在忙著照顧他，估計是累了。

「嗯，剛睡下。」竹青翻了個身有些迷糊，「您有什麼事嗎？」

「沒，沒事。」白凈司靠在車上看著自己的腳尖，「那你繼續睡吧。」

「……」竹青覺得對方應該不至於無聊到又一次深更半夜打電話來確認他會不會接電話。

而且竹青隱隱感覺對方的情緒似乎有些低落，又想到他今天下午走的那麼慌忙，不由有些擔心，「白先生，您是不是心情不好？出什麼事了嗎？」

白凈司也說不出自己這是怎麼了，大概是因為想念了許久的人突然出現，又匆匆離開讓他有些難過吧。

「沒什麼，」白凈司捏了捏有些發酸的眼睛，「你快睡吧。」

竹青還是不太放心，坐起來讓自己清醒了一下，然後試探著問道，「您…您需要我去找您嗎？我現在穿衣服，您等等……」

白凈司被對方的話狠狠戳到了心窩裡，讓他恨不得立刻把這個乖巧懂事的小貓咪抱進懷裡好好的親一親揉一揉。

「不用，」白凈司拉開車門坐進去，「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