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練……我不行了……歇會兒……歇會兒……」

「再來十個就下課。」

「還是現在就下課吧。」

「十。」

「教練……」

「快點。」

「唉……好吧……」

小狗子捅了捅阿泰：「哥，猛哥這是怎麼了？練得這麼狠，已經有會員投訴了。」

「心情不好，一會兒你機靈著點兒。」

「好嘞。」

訓完了今天最後一個學員，陳猛衝了澡出來，小狗子湊上去說：「猛哥，我和我哥今晚到你家蹭飯唄。」

「行，我去買東西。」

「我們和你一起去，沒有別的預約了，可以早關門。」

「走吧。」

三個人在超市裡掃蕩了一番，陳猛和阿泰拎著東西，小狗子負責哄人開心。可是任憑他說了一路的笑話，嘴巴都幹了，陳猛卻連嘴角都沒動一下。

進了小區，小狗子去逗一條很熟悉的泰迪，可是小狗今天不高興，追著小狗子咬。

「阿姨，你快點把你家狗抱著……」

「對不起，今天沒讓它吃肉，它不高興了。」主人趕緊抱著狗走了。

小狗子氣喘吁吁的，卻發現陳猛笑了：「猛哥，你也太不厚道了。」

陳猛卻是不理他，只是看著他身後。

小狗子回頭，看到肖宓從樓門裡走出來，他在打電話，並沒有看到他們。

肖宓停下車，先把行李箱和一些小東西送了上去，才下樓，就接到了葉騏的電話。

「我要唱那首廣告歌。」

「去和平台談，版權歸他們。」

「那個姓阮的女人要價太狠。」

「與我無關。」

「怎麼與你沒關係？你說句話，我就能免費用。」

「憑什麼？」

「以前都是這樣的。」

「你也說了是以前，你忘了我們已經離婚了？」

「離婚怎麼了？小爺我養了你這麼多年，還不能收點利息？」

「你養我？你往家裡交過一分錢嗎？你用了這麼多年的白工，我是不是應該和你算算工資？」

「肖宓，你以為沒有你，小爺我就沒辦法了？你等著，早晚有一天你會求著小爺繼續用你的歌。」

「我等著。」肖宓不再和他浪費口舌，直接掛了電話，完全沒有看到不遠處杵著的三個人。

打開後座的車門，看著推得滿滿的設備，思考著搬上去以後放到哪裡比較合適。設備比較脆弱，不適宜頻繁挪動。

「需要幫忙嗎？」

肖宓一聽到這個聲音就笑了，也不客氣，指著最沉的儀器說：「這件真得靠你。」

「好說。」陳猛把儀器抱出來，用一隻胳膊夾住。

肖宓向他挑了挑大拇指，拿出另一件讓他抱著。

小狗子也跑過來幫忙，上了樓，阿泰放下東西，和陳猛又下去了一趟，把剩下的東西都搬了上來。

「真是太謝謝你們了。」

陳猛說：「一起吃飯吧。」

肖宓很想吃他做的飯，但是和另外兩個人不熟：「不了，我要把東西都收拾了，下次吧，謝謝。」

「好吧。」

「再見。」

肖宓關上門，進到雜物間，把裡面的東西都清出來，算了算面積，把設備都搬進來應該會有點擠，不過可以湊合。

將不需要的東西都堆到門口，準備分批扔掉。洗了洗手準備下去吃飯，聽到有人敲門。

陳猛回到家，炒了不少菜，拿出三個飯盒裝滿，又裝了六個饅頭，打包好遞給小狗子：「你們的晚飯，回去吃。」

小狗子笑嘻嘻地接過來：「猛哥，你要加油，早點把嫂子娶進門。」

「胡說什麼？趕緊回家吃飯去，涼了就不好吃了。」

「我們馬上走，絕不礙眼。」

等到他們走了，陳猛才敲響了肖宓的門：「過來吃飯。」

「不用了，你有客人，我去外面吃。」

「他們兩個走了，你來吧。」

「那就打擾你了，謝謝。」肖宓出了門，「他們不是來你家吃飯的？」

「他們就是懶得做飯，我給他們打包了一些，讓他們回去吃了。」

「這不太好吧？」

「他們回去吃更自在，而且這個點兒，他們也該打電話了。他們兩個的姐姐在國外生了三胞胎，忙不過來，雙方的父母都過去伺候了。這個時間，孩子們都睡了，大人才能有點空閑聊天。」

「照顧一個孩子都很辛苦，三胞胎，大概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了。」

「三個還都是小子，我看過視頻，三個一起哭，耳朵都快聾了。」陳猛拿了筷子遞給他。

「謝謝。」

「你太客氣了，別和我說謝謝了，不自在。」

「好，不過確實要謝謝你總是想著我。」

陳猛一笑：「吃飯。」

「嗯。」肖宓夾了菜放到嘴裡，終於又吃到了。

「你帶回來的是什麼東西？我搬的是錄音機嗎？」

「那些都是錄製和編輯音頻用的，這附近有建材城嗎？我要在屋子裡做隔音。」

「都做嗎？」

「就一個房間，我把雜物間給收拾出來了。」

「地方夠嗎？」

「能擠得下。」

「如果你是一個人住，不如把次卧和雜物間打通。」

「能打嗎？不是承重牆？」

「我記得不是，吃了飯去看看。我明天帶你去搞建材批發的地方，便宜。」

「就算打通了也用不了多少材料，能拿批發價？」

「有熟人，不但便宜，還可以保證質量。明天去看看，你要是信得過，就連裝修也找他。」

「你推薦的人，當然信得過。」

「多吃點。」陳猛不動聲色地給他夾菜，心裡其實已經樂開花兒了，他是單身，他還很相信我。

「陳老師和武奶奶一說起你，就是我孫子怎麼怎麼樣，我都不知道你叫什麼。」

「肖宓。」

「小米？」

「小月肖，寶蓋加一個必須的必，是安靜的意思。姨姥爺還給我起了個小名，叫寧寧，希望我的人生可以安靜寧和。」

知道了名字，陳猛假裝不經意地說：「我留你一個電話號碼吧，萬一有事找你呢。」

肖宓去問他有沒有忌口的時候，就想問他的電話，見著面就忘了。

得到了號碼，陳猛把姓名存成了「小米」，因為他喜歡小米，小米粥、小米飯、小米糕，小米做成的食物都好吃。不過到了以後的某一時刻，他發現，最好吃的，還是身邊的「小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