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幫你……」

廚房本來就不大，陳猛往裡面一站，就只有一個轉身的地方，肖宓不好意思幹看著，走進來幫忙，卻正好趕上陳猛回身拿東西，兩個人撞在了一起。

陳猛紋絲沒動，肖宓卻是因為正在往前邁步重心不穩而往後倒。

「小心……」陳猛拉著他的胳膊往回帶了一下，「不用你幫忙。」

「那怎麼好意思？」

「沒什麼不好意思，陳老師和武奶奶對我很好的，給你做飯，就當我是報答他們，你出去吧，裡面熱。」

肖宓見廚房裡確實也是沒地方，只得進了客廳，轉了一圈不知道該做點什麼。又不能真的讓客人在廚房裡幹活，而自己像大爺似的等著吃現成的。

想來想去，要不做個果盤吧。

水果是準備著萬一陳猛來了自己還沒做好飯，他幹等著無聊，可以吃個水果消磨時間。既然沒派上用場，就當加個菜。

拿了水果刀，把蘋果、梨都削皮切塊，看顏色不好，又配了一個紅心火龍果和幾個獼猴桃，紅紅綠綠的一大盤子。

肖宓買的所有東西都堆在廚房的地上，陳猛說：「你今晚想吃什麼菜？不吃的要放到雪櫃里。」

「我是不知道你的食量，所以多買了些。你看著做，吃不完的就拿回去，我明天就走了，放到雪櫃里也會壞掉的。」

你還回來嗎？直到吃完了這頓飯，陳猛也沒有把這句話問出口。

肖宓看著桌子上的空盤空碗，唇邊有了一絲笑：「如果姨姥姥在，等你走了，我肯定會被他罵的。居然讓客人吃了個盤幹碗凈，太丟臉了，至少要剩下一半，才能不虧了禮。」

「我不是客人。」陳猛的聲音有些發悶，將碗盤收拾進廚房。

肖宓沒有注意到他的語氣：「你放著吧，我來刷。」

「你老實養傷。」陳猛不但刷了碗，把廚房也給收拾幹凈了。

肖宓拿出早上的飯盒，和沒有用完的食材放在一起：「你都拿走，別客氣，壞掉就太浪費了。」

「好吧。」陳猛拎上東西，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你……注意傷口。」

「謝謝，我一定會注意的，再見。」

「再見。」

看到陳猛轉身，肖宓關上門，並不知道他在門外又站了很久。

肖宓算了算路程，出去給車加滿了油，定了鬧鐘，早早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叼著一袋牛奶，拎上箱子出了門，卻看到一堵肉牆擋在門口。

陳猛沒想到他會走得這麼早，才準備給他放早飯，把袋子直接遞給他：「帶著路上吃。」

「謝謝。」

「我幫你拿箱子。」

「不用，挺輕的。」

「還是我來吧，你把奶喝了，容易灑。」

「謝謝……對了，那些藥多少錢？」

「不用了，我昨天拎回家的那些菜可比藥貴。」

肖宓一笑，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到了樓下，肖宓打開後備箱，等到陳猛把行李放進去：「謝謝你，再見。」

「再見。」

陳猛看著他的車離開視線，進到健身房，戴上拳擊手套開始打沙袋。

不要去想，他跟自己沒關係，只是沒什麼關係的鄰居，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他回不回來和自己沒關係，沒關係！沒關係！

「碰」，陳猛的拳頭打進了沙袋裡，流了一地的沙子。

「猛哥，你今天可真早。」

小狗子和阿泰一起進了門，看著漏掉的沙袋，小狗子崇拜地說：「猛哥，你可真厲害。」

陳猛緊抿著嘴，拿了掃把開始收拾。

阿泰奪過他手裡的掃把：「你去洗澡，空調開得大，不要感冒了，我們收拾。」

陳猛應了一聲，到裡面洗澡。

小狗子說：「哥，猛哥是怎麼了？」

「別問了，快收拾吧。」

肖宓連續開了七個小時的車，停下的時候覺得手腳都有點抖。

別墅和姨姥爺家在完全不同的方向，如果每次都要開這麼遠的路，實在是有點吃不消，要想想辦法。

「小蜜蜜……」雖然才間隔了兩天，阮軟軟依然很熱情地迎接了他，「快點，我給你準備了禮物。」

「怎麼還有禮物？」

「你終於和那個混蛋玩意兒離婚了，當然要有禮物慶祝。」

知道肖宓婚姻狀況的人不多，阮軟軟是其中一個。

進到他的工作間，桌子上放了一瓶系著緞帶的香檳。

「這可是我老公最寶貝的酒了，我偷拿了出來，還不知道要怎麼哄他呢。」

「君子不奪人所好，而且我也不喝酒，你還是拿回去吧。」

「那可不行，送出去的禮物可沒有收回來的道理。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讓我多賺點錢就行了。」

「我儘力。」

「這就對了，這是我給你選的歌，你先看看，一個小時以後碰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