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府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更衣。黎梓坐在椅子上，單清凡就站在她的身後，用幹毛巾輕輕揉著她的濕發。

從回來到現在，黎梓從未提過王才的事。他忍不住提了一句，「你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問什麼？」

「王才的事我早已知曉。」單清凡垂下眼簾，看著手裡烏黑柔順的髮絲心裡發虛。

黎梓沒有責備知情不報，只是簡單「嗯」了一聲，少傾才問:「他是何時出事的？」

「大約七天之前。」單清凡仔細算了算，估摸著沒說錯。

黎梓聽聞也沒說什麼，透過四面敞開的門扉，望著月光下的鳳尾竹，氣氛一下子陷入寂靜。

人一旦閑下來就會思考，單清凡猛然回想起王德求他時說的話，一個問題脫口而出，「那個住在睿文院的男孩子倒底是什麼人？」

聽到周琛，黎梓半闔的眼睛全部睜開，「怎麼？」

「我瞧著他好像和正常少年不一樣，他的腦子……」好像不大正常。

後面的話到了嘴邊沒法說出去。

黎梓聽明白他的意思，輕嘆一聲，「不是與你說了，莫要了解關於阿琛的任何事，也莫要與他有交際。」

「我……」單清凡欲言又止。垂下頭，耷攏著肩膀。想要為自己辯解，又覺得沒解釋的必要。每次遇到周琛的事他們就會意見不合吵架。

周琛到底是什麼人，讓她這般小心保護著。

單清凡不明白，黎梓也從不去解釋。她站起身，沒有穿鞋，而是拿起外衫套上，單薄兩層無法掩蓋她傲人的身材，烏黑柔順的長髮披在身後。

沒了平時在外的嚴謹，多了幾分散漫。單清凡喜歡她現在這副模樣，隨便一個眼神就能勾走他的魂。

見她要出門，才猛然回過神來。迅速撈起地上的鞋子，疾步走到她面前，「把鞋穿上。」

黎梓垂下眼簾看了一眼他手上的鞋子，嘴角一勾，沒說話也沒接過鞋子，而是抬起腳。

「你站穩。」單清凡想都沒想，直接單膝跪地，讓她踩在自己膝蓋上 ，熟練地幫她穿上鞋子。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他清楚。黎梓除了冬春，不愛穿鞋子和裡面小衣。到了晚上，除了他，不許任何小廝侍奉。

黎梓伸出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抬起他的下巴，像蜻蜓點水一般，俯身一吻。微笑道:「獎勵。」

單清凡會買她這個帳？不存在的。一把將她拉進懷裡，回了一個深吻才罷休。額頭輕抵著她的額頭，用著低沉的嗓音說，「你每次都用這招打發我。這麼晚了，你還要去哪？」

「白日堆積的公務還沒處理完。」黎梓本來是打算陪單清凡看完戲就回去處理，沒想到被王才的事耽擱住了。

「天晚了，明天再處理吧。」

黎梓搖搖頭，「不行，越積越多。」

今日的事必須今日完成。

單清凡深知勸說不動，隨性放棄。在她額頭親了一口，「那要早些回來睡覺。」

「嗯。」黎梓隨口應和，帶著困意獨自走到書房。面無表情掃了一眼跪在書桌前的黑影，徑直走到椅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