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小言在客廳坐立不安，看著秦繪進進出出的拆卸被褥丟進洗衣機，順便把他的抱枕也一起拆了。

他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又不知道怎麼開口，覺得自己應該去幫個忙，又不知道從何下手。

說實話，像極了小時候睡覺尿床之後等待姑媽懲罰的樣子。

但秦繪全程都很平靜，把所有該洗的東西都塞進了洗衣機之後，過來了沙發癱著。

他靠在沙發靠背上，閉著眼睛一副很累的樣子。

庄小言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了半晌，才囁嚅著開口：「秦繪……」

「嗯？」秦繪哼出來一個很輕的音調。

「對、對不起……」

「嗯？」秦繪不解的扭頭看他，「突然道什麼歉？」

「那什麼……」庄小言支支吾吾實在不知道怎麼說。

秦繪看了他一會兒，會意的伸手摸到了他頭頂：「只是正常的生理反應而已，不用這麼緊張。」

庄小言默默的摸起一個靠枕抱進懷裡，把臉往裡埋。

秦繪揉了一下他的頭髮，湊過來說了一句：「腿借我一會兒。」

庄小言正茫然的想問他要腿幹嘛，就看見他橫躺了下來，枕著自己的腿準備睡覺的樣子。

抬頭看了眼客廳上掛著的時鐘，庄小言恍然。

秦繪應該是還沒有睡醒，這個男人很有些可愛，每天早上都會和鬧鐘較量的賴一會兒床，沒睡醒的時候整個人都透著一股迷糊勁兒。

庄小言靠著沙發垂首看著枕在自己腿上的秦繪。

他的頭髮有些長了，這麼躺著柔順的垂在臉側，襯出來一絲柔和的陰影。他睡得很平靜，眉目柔和，微張檀口。寧靜而美好。

庄小言鬼使神差的伸手扶住他的頭彎腰低頭親了上去。

秦繪嚶嚀了一聲，睜開眼滿滿都是茫然。

正對上他目光的庄小言：「……」

呃——媽呀自己在做啥啊？！庄小言在心底倒抽了一口冷氣，強裝鎮定的抬起頭直起腰。

秦繪也不知道是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還是實在困得厲害，又閉眼睡了過去。

庄小言保持著抬頭挺胸直起腰的姿勢端端正正的坐在沙發上，一直到秦繪睡醒了，從他腿上起來了，才伸手去扶著腰癱到靠背上。

「怎麼了？」

「沒啊。」庄小言努力的擺開笑臉。

秦繪抓了抓頭髮，靠到靠背上又閉了會兒眼睛 ，突然的問了一句：「你突然的親我做什麼？」

庄小言呼吸一窒：「我沒啊——」

秦繪扭頭過來看他。

「你做夢呢吧……我怎麼可能親你我親你幹嘛呢是吧……」

「哦。」秦繪也不知道是真的信了還是懶得再問，平淡的應了一聲之後開始去晾被褥。

庄小言抱著靠枕縮在沙發上滿腦子都是「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做什麼」，彈幕似的在腦海里刷屏。

「你明天有時間麼？」秦繪晾完了被褥，過來問了一句。

「啊？有啊， 怎麼了？」庄小言抬頭看他。

「陪我上醫院複查一下，沒事我後天就回去上班了。」

「哦哦，好的。」

「怎麼失魂落魄的？」

「沒有，絕對沒有！」

秦繪又伸手摸到他頭頂上：「你的抱枕今晚上怕是抱不了，下午出門再買個枕芯回來吧。」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