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小娃娃那個不知名的師父啟發，霍小爺覺得，對付封衍這樣渾身是刺的美人，還是得硬氣些才行。

因此這一夜，他是光明正大睡在封衍寢居的。

畢竟他不走，也沒人能把他扛出去吧？

封衍氣的不行，但實在不想搭理他，也沒趕人，就當這傢伙不存在，自己兀自被扶去內間歇著。

直到滅了燈，封衍才發現今日屋子裡一直是燃著香的。

「咳……封七，怎麼回事？」

他都要被外頭那姓霍的無賴氣糊塗了，多少年沒碰上膽子這麼大的人，還敢在他府上撒潑打滾？

上一個跟他叫板的人，墳頭的草大抵都長到一人高了。

哦……不對，上一個跟他叫板的人，大抵都留在北地冰原的戈壁灘上，死去被野狼啃咬，面目全非，屍骨無存。

所以……老皇帝手底下的這隻狗到底哪來的膽子招惹他？

封七回憶了一下，「好像是霍公把小蘊丟出去之後燃的香，後來我們進來，王爺也沒有提這件事，我以為是王爺吩咐的。」

那香極特殊，材質難尋，用作止痛養神，對身體無害，可封衍房裡雖時時備著，但極少會去用它。

原因無他，不過是封衍需要一個永遠清醒的頭腦。

「滅了！」

男人睜著眼，盯著虛空，聲音冷的像含了一塊冰，「把香爐撤出去，以後不必再用這東西。」

依賴於死物，從而被牽著鼻子走，以至於一步步無法自控，早晚會死。

男人沉沉嘆了口氣。

更何況，那個無賴還在府上不走，尋常人聞久了這香，無身體無益。

封七剛應了一聲，取了香爐便退出去，還沒踏出門檻，就聽到黑漆漆的屋子裡，不知哪個角落冒出一聲鄙夷的笑：「死鴨子嘴硬，疼死活該！」

封七被他嚇得一個趔趄，差點被門檻絆倒。

這……霍小爺三番五次挑釁王爺，是當真以為王爺不敢碰皇上的人嗎？

霍之翊可不管這些，舒舒服服的睡在封衍白日里躺的軟榻上，翻了個身，往內室的方向看過去。

有了上一世的記憶，霍之翊當然知道那香是做什麼的，從前兩人情濃之時，這人病的厲害，他便常常哄著這人燃香。

對尋常人身子不好？霍小爺可不信這鬼話，他壯的跟牛一樣，再不好能不好到哪兒去？

正神遊著，忽然感覺到內室方向的有什麼動靜，霍之翊一抬頭，見黑暗中不知摔過來一個什麼東西，十分精準的砸向軟榻。

霍之翊嚇了一跳，連滾帶爬的跌下去，骨碌碌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

那不明物體砸在軟榻上，發出一聲悶響。

霍之翊想像了一下如果軟榻上的是自己，頓時打了個哆嗦。

上……上輩子，美人有這麼暴戾嗎？

滾在地上的霍小爺撓了撓頭，有點想不起來。

兩個人上一世好的時間不長，一來二去，自己是因為替老皇帝辦事，而封衍是因為試探老皇帝暗中力量，真心假意合在一起，相處的雖然還算太平，但總覺得不真實。

腦海里忽然就浮現出封衍今天被氣的手都在抖的樣子。

嗯，很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