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修仙成為主流之後，天下漸漸以武為尊。

人人都崇尚修得無上神功，名揚天下，光宗耀祖。

但是修仙門檻高，而且花費也高，除非天賦絕佳被一些修仙世家收做異姓門徒，或者被修仙門派收入。那些天賦低或者普通的人，根本沒有那個時間，精力，錢財去修練。

悟千給薛無擇查了一下，他的天賦，是真的不怎麼樣。

修仙者境界越往上，能活得年歲也會跟著變長。像薛無擇這種，生來就是為了受苦的人，輪迴之時命就定好了，又豈會給他什麼好天賦。

若是不踏上修仙路，他的一世，也活不過三十歲。

……

第二日，悟千就帶著薛無擇一直趕路。

他要帶悟千，去拜學修仙，別人家的孩子，都是五歲天賦覺醒，他馬上就要七歲了，起步就晚了兩年。

他手中師父留下來的東西很多，但是卻沒有入門類的，他自己修鍊未走正途，卻不能將無擇帶歪了。

不過最大的問題，還是在天賦上面。

趕了一整天的路，晚上悟千和薛無擇選了個地勢平坦的小河邊休息。等吃了飯之後，悟千就架出來一個大鍋爐，一邊燒水，一邊往鍋爐里丟草藥。

「無擇，你想修仙嗎。」那鍋爐里的水燒的咕嚕嚕的直冒泡，悟千一手拿著筆記，還在往裡面扔藥草。若是此刻有懂藥材的人經過，那定能認出，他一缸藥浴里飄著的藥材有多珍惜，價值連城都不足以形容。

而這位小道士卻面無表情，一點也不心疼的就往裡面丟。

蹲在一邊生火的薛無擇，還沒有那藥缸高，所以自然不知道他在做些什麼。

但是他的問題，他還是聽到了。

「不想。」他回道。

因為這兩個字，悟千的扔藥的手，終於停了下來。他看向地上蹲著的小人，不明白他為何不願。他以為，若是有個能改命的機會，他一定會緊抓住。

「為何？」

「不可能的。」

「……為何？」

「沒這個命。」

「你就這麼肯定？」

薛無擇抬頭，看向悟千。

「……你都知道的。」知道他是個災星，知道他多招人討厭。他明明都是知道的。

悟千抿嘴不知如何接，的確，他是知道的。

而且他還知道，不止是這一世，下一世他也是這樣的命。

應該說，他往後的每一世，都會如此。

悟千穩了穩心緒，重新道：「人定勝天，改天換命又有可不可？你只要信我就行了。」

命？還可以改？

薛無擇被他一句話，給說愣著了。然後他幾乎是自言自語的道：「怎麼可能……」

命如果可以改……如果真的可以改。

只是這樣想著，薛無擇就感覺到自己內心的激動。

他一直覺得自己看的透徹，活下去就是一切了，現在他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

不甘心。

他原來一直都不甘心。

他不說，是因為沒有人會在意。

他信命，是因為已經到了無法不信的地步。

可他還是不甘心。

一面想著等待機緣，一面又覺得自己應該放棄。

而現在……這個人突然出現，告訴自己……命，可以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