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樓下的兩人聽不清楚說了什麼，等周慕時進來的時候，那輛車的主人才緩緩開走。

靳陽摸著懷裡揣著的當寶貝似的東西，忽然有點想笑，這算什麼，他自認為省吃儉用積攢起來的，也許都不夠別人的車做一次保養。

周慕時上了樓，他已經三十多個小時沒有休息了，表面上瞧不出來什麼，內里卻虛的有些晃悠。

靳陽站在玄關處迎接他，他深邃的眼睛像是深沉大海里的一汪海水，瞧不見底。

他隨手脫了外套，掛在了一旁的衣架上，因為身體虛發的原因，胳膊晃了一下，才掛好了。

「去哪兒了？」

「我電話里已經說了去朋友家。」周慕時有些累，瞧見靳陽這個人的時候更累。他明明應該恨極了他，卻沒出息的看見靳陽臉上操勞的狀態便動了惻隱之心。

可他清楚明白，今天再來，只是為了說清楚的，分開來兩廂安好。

出差回來的人還沒有換身上那身工裝三件套，僅僅只是脫了西服的外衫。

靳陽冷笑了一聲：「哪個朋友？什麼關係的朋友，去做什麼？」

周慕時剛在沙發上落了座，茶幾上的一杯水剛剛碰到嘴邊，便遭遇了靳陽三連發的問題。

他本就壓著火氣，沒想到他沒發作，倒是被別人先開了口。

那個曾經兩個人一起精心挑選的玻璃杯被重重的摔在了茶幾上，周慕時抬起來頭。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著實諷刺了些，周慕時知道自己年紀小經歷的少，可即便是書上和電視上，他也從來沒見過，哪個自己在外頭跟別的女人滾完床單還有臉回家來振振有詞的質問別人的。

靳陽一愣，他這語氣硬氣的讓他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他並不知道周慕時從前是個什麼性子的人，只是跟自己在一起這三年，大多時候溫順又可愛，偶爾有一點小脾氣也絕對不會大吵大鬧，這是他這三年頭一回見周慕時這麼大聲跟他說話，滿地碎裂的玻璃碴子和四處流淌的水，就好像是把這三年看上去濃情蜜意兩廂情願都摔開了。

靳陽喉嚨動了一下，吞了口口水，他不可置信道：「這是你第一次跟我發火，為著別的男人跟我發火？」

周慕時的手微微發抖，他強忍著冷笑出來：「為著別的男人跟你發火？你怎麼不說我是為著別的女人！」

氣氛一時間僵在了當場，兩個前幾天還親密的依偎在一起的人，現在像仇人一樣死死的盯著對方，倒像是有毀家滅族之恨一樣。

「我原本準備好了禮物，緊趕慢趕的回來跟你過三周年紀念，不是來跟你吵架的。」靳陽退了一步，即便這話里還夾雜著一絲的火氣，但也算是先想辦法緩和了。

周慕時望向掛衣架的方向，他剛才掛衣服的時候，就聞見了一股清幽的氣味，他太熟悉了，那是周媽媽一直愛用的海藍之謎面霜，兩千兩百五十塊一瓶，貴婦級保養品。

這樣的東西，即便是靳陽身價千億都不會買會來自己用。

所以，他到底是怎麼緊趕慢趕的來的，是快速的提起褲子嗎？

「今年又準備了什麼禮物，是一分錢都不用花的一首曲子，還是一捧月季花？還是團購的不超過兩百塊錢的牛排？這些騙小姑娘的手段，你省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