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李小魚站在操場邊的國旗台下。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處早已銀裝素裹，白茫茫一片。太陽剛升起不久，溫暖的柔光映在純白的雪上，反射出點點磷光。

又下雪了，李小魚感嘆道。此時的世界，應該是上帝最溫柔的表現吧。

他想在這純凈的世界中奔跑跳躍，卻又不忍在雪地上留下突兀的腳印，於是駐足在原地。

咦？來時的腳印呢？李小魚原地轉了一圈，除了腳下，他發現周圍沒有任何被踐踏過的痕跡。也許，我已經在這站了很久了吧，他心裡想著。　「小魚。」突然一個溫柔甜美的女聲在身後響起。

李小魚笑著轉身，「圓圓！」

他對著女孩伸開雙臂，女孩則跑過來一頭扎進他的懷裡，兩條纖細的手臂緊緊摟住他的腰。

李小魚替女孩整了整頭上的帽子，緊了緊圍巾，舉手投足間儘是溫柔。牽起女孩冰涼的小手：「走，我們去堆雪人。」

李小魚拉著女孩往操場中間跑，剛跑兩步，女孩便停了下來。

「怎麼了圓圓？」李小魚笑著問。

「小魚，我們分手吧。」話畢，女孩紅了眼眶。

「圓圓不想堆雪人嗎？」李小魚替女孩拂去頭上的雪花，依然笑得溫如陽光。

「小魚，我們，分手吧。」眼淚劃過面頰，猶如尖刀劃破心臟。

「那我們去打雪仗好不好？」他收斂起笑容，扶著她的肩詢問。

「李小魚，我們分手好不好。我們分手好不好？」女孩甩開他的手，終於按耐不住，哭喊出來。

千瘡百孔的心臟終於在這一刻破碎。李小魚的雙手無力地垂下，此時他不得不承認，他和眼前這個女孩之間存在著無盡地悲哀，而他們誰也承受不了。

「……好。」他吐出這個字，彷彿吞了千斤重的石頭卡在心底。「對不起，這一次，讓我先走……」他越過已成淚人的女孩，自己卻哭得直不起腰……

李小魚在睡夢中醒來，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枕頭被浸濕一大片。又夢到分手的那個冬日。

夢到那麼多次，痛感還是那麼真實。我他媽還真是不長記性，大早上的，李小魚沒有想打飛機的衝動，卻有想抽自己的衝動。

他坐起身，將這個房間環顧一圈，這是在那個變態家裡。李小魚雙手搓了搓臉，起身下床，朝衛生間走去。

離海早已起床，在衛生間準備噓噓，剛將小海掏出來李小魚就走了進去。

「你看不見我正在忙嗎？」離海陰沉沉地說。

李小魚自從進去就沒看過他，「你忙你的，都是男人，你矯情個鳥？」說著，打開水龍頭捧水洗臉。

這話怎麼這麼耳熟？

「……小海害羞，你在這尿不出來。」離海慢條斯理道。

「噓噓噓噓……」李小魚嘴裡吹起了口哨。

「你……」離海還未罵出口，李小魚已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卻留下幾滴水珠，甩在了離海的臉上。

這小子有起床氣？不是個好習慣，得改。我已經有起床氣了，他再有，那還得了？不行，他得改。離海心裡暗暗想著，盤算著改掉李小魚的「壞習慣」。

「你準備點早餐。」離海沖李小魚使喚道。

「嗯。」

「我要兩個煎蛋，一根香腸！」

「嗯。」

「我還要一杯優格。」

「……嗯。」

不管離海說什麼，李小魚的回答就只有一個字正腔圓的「嗯」。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帶多的。

離海側靠在沙發上，托著腮盯著李小魚忙乎的身影。哎呦不錯哦，這小模樣高冷起來還挺起范兒，不過這樣不咋可愛，突然好懷念他炸毛的樣子。

「好了。」李小魚將早餐擺上餐桌，打斷了離海的胡思亂想。

離海走到餐桌旁坐下，剛要開動，卻發現李小魚定定地看著他。

「你一點受傷的樣子都沒有。」李小魚冷冷開口。

「那你說受傷該是什麼樣子？」離海用刀碰了碰盤子里的煎蛋，一再提受傷的事，令他心中湧起一股不耐煩。

「受重傷是你這個樣子？」李小魚怒道？

「難不成我要給它打個繃帶掛脖子上？」離海反問。

李小魚勾起嘴角冷笑一聲：「呵呵，別他媽再來煩我。」說著快速解下圍裙摔在餐桌上，拽起包就走。

走到門口，開門的手被一股大力握住，緊接著李小雨整個人被甩在了牆上，一個高大的瞬間身影貼了上來。

離海捏緊李小魚的下巴，微微抬起，「脾氣太壞，欠調教。」說著低頭狠狠含住他的唇。

李小魚還未適應後背撞在牆上的疼痛，下一秒雙唇便被一個柔軟而溫熱的東西堵住。他瞪大眼睛，吃驚地嘴巴微張。大腦一片空白。

離海的舌頭趁虛而入，伸進他的嘴裡盡情地挑逗。

我操你媽b！李小魚咆哮著，但他發出的聲音卻是：「唔唔……唔……」

李小魚使出吃奶的力氣想推開身上的人，可惜一點作用都沒有，對方反而吻得更深。

此時此刻的李小魚，在傾盡全力反抗著，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離海依然吻得那麼認真，吻得那麼深，李小魚有種被強姦而無力反抗的絕望和挫敗感。

他想到曾經看到的一句話，說如果被強姦而反抗不了的話，不如放棄反抗而專心享受。難道我該學會享受？……去他媽的享受，老子忘換氣了，離海你再他媽不放開我，老子都要憋死了。

李小魚一狠心用力咬了下去，直到嘴裡嘗到了一絲腥甜才鬆口。

離開終於鬆開了他，舔了舔流血的下唇。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甩在離海的臉上。

「你他媽有病吧！有病，得治。」李小魚用力推開愣在面前的男人，開門離去。

離海的頭歪向一邊，保持著被打的姿勢。他轉過身靠著牆，滑坐在地上。我這是怎麼了？竟然對一個男人感興趣，還強吻了他！我究竟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