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突然響起的低沉笑聲打斷了柳星柏的話，柳星柏仰起頭看著正看著他的男人，眼睛裡有著不解，顯然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笑。

「我什麼時候說你沒用了，嗯？」男人尾調上揚，一雙俊朗的眉眼含著笑意看著他。

「我……」柳星柏張了張嘴，明明是一個鬼，可是他卻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發燙，胸口那顆本該有著沉寂了幾百年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動得厲害。

「我可不記得我有這樣說過。」唐屹打斷他的話。

「我自己覺得的。」柳星柏低下了頭。

「傻瓜。」低低的嗓音自頭頂上方響起，唐屹坐直了身子，看著面前低著頭的人，抬手虛虛地搭在人的頭頂，道：「從一開始見面，我就從來沒覺得你沒用過，至少你能把我一個自詡沒有什麼東西能嚇得到的人嚇了個半死，這樣你還覺得你自己沒用嗎？」

柳星柏：「……」話是這樣說，但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以後別亂想，好好獃在我身邊就好，」唐屹看著他懵懂的樣子，抬起手抵住唇角，「就算你真的沒用，有我在就不怕。」

第一次說「情話」的唐總裁有些難為情的紅了臉。

所幸對方並沒有發現，心裡的那點自責在男人的安慰下消失得無影無蹤，聽到男人的話後乖巧的點了點頭。

接下來整個一下午的時間，一人一鬼待在辦公室，唐屹繼續處理手上的文件，柳星柏則在房間飄來飄去，後來大概是沒有發現什麼好玩的，就又飄回唐屹身邊，看著男人修長有力的十指在鍵盤上「劈里啪啦」的翻飛，男人俊美無鑄的側臉在電腦熒幕光線的映襯下有著致命的吸引力，柳星柏看得入了神，最後直接在電腦旁邊蹲了下來。滿腦子都是唐屹好好看的想法，直到很久以後他才知道有一句話叫做工作中的男人最有魅力。

唐屹長那麼大，什麼樣的眼神都遇到過，還是第一次被一隻鬼盯得渾身都不對勁兒，在第三次將數字輸錯後的唐屹幹脆停了下來，轉過頭就想開口說話，然而在看見對方的眼神時一下子就啞了口。

「好看嗎……」

「好看。」柳星柏傻乎乎地點了點頭，在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的時候一下子就紅了臉，於是唐屹只能看著對方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一樣「嗖」的一聲就鑽進了戒指里。

唐屹：「……」他一個被盯的人都不害羞。

險些被對方的動作氣笑了的唐屹看著變為紅色的戒指，搖了搖頭沒再說話，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後才發現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六點了。正在猶豫是要回家還是繼續在公司加班，下一秒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突然就震動起來，唐屹看了一眼上面的來電顯示，嘆了一口氣後任命地拿起了手機。

「喂？媽……」

「棠棠，身體好點了嗎？」唐夫人關切的話語在電話里響起。

「好多了。」

「那你今晚回來吃飯啊，媽讓劉媽給你煲了一些湯，對你身體有好處。」

「我……」唐屹張了張口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又聽得電話裡面道：「你季伯伯家的女兒你還記得嗎，就是小時候來家裡和你玩的那個。」

聽到唐夫人這麼問的唐屹心裡浮起一抹不好的預感，果然……

「季雪今年畢業了，剛從國外回來，一回來就來看我和你爸，還好幾次向我問起你的消息，媽也好久沒見她了，就留她在家裡吃晚飯，你回來陪陪人家，儘儘地主之誼。」

「媽，我不是和您說過了……」唐屹無奈。

「那就這樣說好了啊，你趕緊回來，人家季雪還在等著你，你可別讓人家久等了。」唐夫人說完也不等唐屹回答，啪的一聲就掛了電話。

唐屹只能看著還在亮著的電話幹瞪眼，過了好一會兒後嘆了一口氣，然後認命地抓起皮椅上的外套出了辦公室。

唐家老宅

唐夫人看著面前笑得恬靜溫婉的季雪，越看越滿意，拉著人的手聊個不停。

「小雪你放心，我已經打電話叫棠棠回來了，應該過不了多久就到了，到時候你們好好敘敘舊，棠棠向我提起了你好幾次呢。」

唐夫人的話讓季雪忍不住紅了臉，笑得越發羞澀了，想起記憶中那張俊美帥氣的臉，她忍不住一陣心跳加速，在國外呆了這麼多年，她還是沒能忘了對方，這次回來，無論如何她都要和男人在一起。

「阿姨，唐大哥平時應該很忙吧，他才不會有時間向您提起我呢。」

「你還不了解他嗎，對在乎的人，就算再怎麼忙他還是會記在心上的。」唐夫人笑了笑道。

季雪聽著她的話笑得更開心了，眉梢之間全是小女孩藏不住的歡喜。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沒多久窗外就響起了一陣喇叭聲，季雪臉上一喜，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兩束車燈，沒等身後唐夫人說話就急忙走到門邊打開門走了出去。

唐夫人跟在身後站了起來，看著女孩略顯急切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

「唐大哥！」

唐屹剛把車子熄了火還沒停穩，一道難掩歡喜的聲音陡然響起，唐屹皺了皺眉，就只看見一個身穿米色妮子大衣的女孩飛快地朝自己跑過來，站在車門前看著他。

唐屹看著眼前略顯熟悉的五官，一時間沒想起來對方是誰。季雪看著他，「唐大哥，你回來啦？」

唐屹打開車門從車上下來，男人的身高比季雪高了一個頭還要多，身形修長，面容俊美，季雪看著這樣的唐屹忍不住紅了臉，然而下一秒臉上的笑容卻尷尬地僵硬在了臉上。

「你是……」唐屹看著他，開了口。

「我……我是季雪啊……唐大哥不記得我了嗎？」季雪看著他，漂亮的臉蛋上滿是受傷的神色。

「抱歉，你變化太大，我一時間沒認出來。」眼前的人和腦海里有些模糊的人影重合在一起，唐屹看著她歉意地笑了笑，聲音帶著冷淡疏離。

跟在季雪身後出來的唐夫人見狀趕緊上前圓場，「外面天冷，有什麼事我們進屋說吧，棠棠，趕緊請季小姐進屋。」

唐屹聽著唐夫人的話抿了抿唇，卻還是微微往一旁退了一步，紳士道：「季小姐請。」

季雪咬著嘴唇看了她一眼，轉身往屋內走去，唐屹跟在身後，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尾戒，紅色的戒指在寒冬的夜裡微微發燙，偶爾有著一閃而過的光芒，像極了此時戒指里那隻鬼波動不已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