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紀暝
小說: 沐色蒼茫您是光 作者:今夕是何汐 字數:2065 更新時間:2019-07-20 01:01:52
穆伯見沐陽輕撇了下他,便上前將外面發生的事說了一遍,沐陽聽完冷笑著說「上樑不正下樑歪,隨奴這副德行,可見他跟著的奴才也不是個好的,恐怕外放的時間長了,全都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了」他本就對妹妹所遭遇的事情頗為惱怒,如今更是對底下的人怒不可遏。
沐雪倒不關心他們又哪裡觸犯了規矩,嘴裡嚼著墨淺剝了皮遞過來的葡萄,看紀暝跪的筆直,並沒有被她哥的話嚇到,大有一副慷慨赴義的味道,讓她不經多看了幾眼,晶瑩剔透的葡萄令人垂涎欲滴,她忍不住又吃了一顆,這才開口詢問「你的隨奴怎麼就肯定你認主會出事呢,他是對你沒信心呢,還是瞞了你什麼」
「小七他跟奴多年,一直恪守本分,這次只是擔心奴的安危,才會如此急躁,紀暝過後一定嚴加管教,奴請求小姐給他一次機會。」這人雖跪在地上祈求,身上的傲氣卻絲毫沒有改變。
沐陽看他這副模樣,氣不打一處來,抓起茶幾上的茶碗就向他砸去,他倒也不躲,任憑那滾燙的茶水濺了一身「你還有臉替別人求情,你識人不清,御下無方,導致沐雪在醫院躺了整整一周,若不是她對你還有點興趣,如今你早已經是個死人了」沐陽冰涼的語氣中方法帶著一股殺氣。
身上的疼痛感與灼傷感傳來,令他的身體更為緊繃,紀暝猛的一抬頭,眼神中帶著疑惑,「奴不知家主所謂何事,還請家主明言」
難道小姐在公司附近出事的原因,與他有關?他心裡閃過一絲疑慮,小七那麼擔心他,恐怕真是瞞了他什麼。
沐陽橫眉冷眼,嘴角微微上揚,勾出的卻是一抹嘲笑「你似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來你關心的那個隨奴,瞞了你不少事啊」
紀暝身上的白寸衫被茶水打濕,胸口的紅點若隱若現,沐雪用玩味的眼神看了看他,心底不禁湧起一股慾望,手便順勢滑進身旁墨淺的胸口狠狠掐了一把,墨淺悶哼了一聲,已是面紅耳赤,儘管奴隸都有經過這方面的訓練,但畢竟他的身體是第一次被女子觸碰,他頓時感覺自己整個身體都在發燙。
沐雪掐完也不放開,一邊用手指搓揉著那顆粉紅色的小豆,一邊開口說道「哥,你也不必那麼生氣,我這不是好端端的嘛,要說我還得感謝他,若不是他的公司將我趕走,恐怕我還不能與你相認,何況紀大總裁事業繁忙,哪顧得上手底下發生的那點小事」
紀暝心裡一驚,看來小七確實隱瞞了什麼,他倒是不怕自己出事,怕就怕再也沒辦法繼續照顧小七,想到這,也顧不得碎在面前的茶碗,向前膝行了幾步,碎瓷片扎進膝頭,讓他一陣顫慄,卻不敢停下,直到跪到沐雪腳下才磕了個頭說道「奴疏於管理,讓小姐受了委屈,事後又不能及時了解情況,向家主、小姐請罪,自知罪無可恕,只求小姐看在小七尚未成年的份上留他一命。」
清冷的聲音沒有一絲顫動,彷彿膝頭的傷口不存在一般,沐雪抽出墨淺胸口的手,托著下巴看著他,這人還真是有趣,明知奴隸之間不能相互庇護,卻還是要拼了命的救下他的隨奴,想著便起身靠近紀暝,站在他身前彎下腰在他耳邊輕輕的說「既然你那麼在乎這個叫小七的人,那麼一會去了懲戒堂,記得給自己留下一口氣,否則沒了你,可就再也沒人能這麼庇護他了。」
哥哥執意要懲罰他,沐雪也不好因為一個奴隸違了沐陽對她的關愛,她雖然不知道懲戒堂的那些懲罰是怎麼樣的,但據她在醫院的時候問過梓晨關於梓銘的事,也知道像這種家主直接下令要罰的奴,不死也得脫層皮,沐雪雖然偶爾喜歡虐虐人,卻也不忍心看著別人因她而死,但願他能因為自己的這句話,多一些求生的慾望。
另一邊,懲戒堂昏暗的燈光下,刑師皺著眉頭看著身前的小七,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這麼不懂規矩的奴,不說人是被架著來的,嘴裡居然還塞著東西,上面也沒說怎麼處置他,只能暫時將他捆在刑架上,卻見他還在不停的掙扎,嘴裡嗚嗚的像是在說什麼,刑師被他惹的心煩,啪的一鞭子甩在了他身上,怒聲道「你的規矩都是誰教的,來到了懲戒堂居然還如此不知所謂」,想起他嘴裡塞著東西回不了話,又將他嘴裡的東西取下。
小七被一鞭子打的生疼,跟著暝哥離開族地以後,他就再也沒有挨過打,這一下把他的眼淚都疼了出來,只是他此刻也顧不上身上的痛,還不知道暝哥怎麼樣了,他眼淚汪汪的看著面前的人說「求求您,讓我去見家主吧,我不能讓暝哥出事啊,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瞞著暝哥的」,刑師被他搞的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嘴裡的暝哥是誰,但聽他話里的意思,估計是另一個奴隸,他到是想看看,是哪個不知好歹的奴隸竟然教導出這麼一個隨奴。
「家主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不想給你的暝哥惹麻煩,就閉上你的嘴,懲戒堂不能大聲喧嘩,難道你不知道?」
「啊~」一個受罰的奴隸承受不住身體的疼痛,忍不住出了聲,嘶喊聲卻戛然而止,小七循聲望去,只見他被一個刑師將整個頭按進了水裡,咕嚕嚕的冒出一大串水泡。
他頓時嚇的臉色發白,張了張嘴,再說不出一個字,他離開族地的時候還小,進懲戒堂的次數屈指可數,那些痛苦的記憶隨著時光的消磨,也逝去了十有八九,他此時真的後悔了,後悔自己不該有一絲僥倖心理,若是暝哥因為他出了事……他不敢再想下去。
紀暝本想著自己這次肯定是沒命了,身為奴隸,命如草芥,沒有人在意他們是否真的有錯 ,也沒有人在意他們的死活。直到耳邊的聲音傳來,他都難以置信,身前的這個女子,雖然語氣微涼,但其中卻包含了對他的關心,她,不想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