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班鎖(4)
小說: [快穿]人渣洗白逆襲系統 作者:风卷舒云 字數:4320 更新時間:2019-07-12 04:58:37
那顆子彈從大腿的肉裡面射過去,直接打了個對穿,好在位置偏,沒傷到骨頭,只是血流得波濤洶湧,沒一會兒就浸濕了一大片褲子。
陸寒之的上身西裝下擺也沾了血,為了防止嚇到市民就脫下來了,找到地方坐著,用西裝蓋著下半身,半靠著椅背蹙著眉毛,等著那陣疼痛感慢慢過去。
但其實還是在變本加厲的疼,血也一直沒止住。
「陸隊,120在路上了,您忍忍。」胡玲急得滿頭大汗,眼圈通紅。
徐景酲遠遠朝這邊望了一眼,煩躁地在原地抓撓了一把劉海,最終還是大步朝陸寒之邁過去。
陸寒之正盯著天花板,想其他事情轉移自己注意力,沒多久便感覺到腿上的衣服外套被人掀開。
徐景酲一把將陸寒之的西裝丟到他腦袋上,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卷繃帶,扒住陸寒之的大腿,手法熟練地纏上去,最後還狠狠一勒,勒得陸寒之額角青筋暴突。
胡玲在旁邊嚷嚷:「哎哎哎,你這從兜里掏出來的東西怎麼成!上面多少細菌啊!萬一給我們陸隊感染了怎麼辦?就算您不待見我們也不該這麼……」
「這是我從急救箱拿過來的。」徐景酲斜睨她一眼,胡玲被噎了一下。
徐景酲將繃帶牢牢紮上,聽到頭頂傳來陸寒之低低抽氣的聲音,不禁抬頭望了一眼。
他緊緊閉著眼,微微汗濕的額發襯得眉睫烏黑,白皙半透的臉頰上淌著汗,蒼白的唇上有一圈牙印,大概是強忍疼痛的時候咬出來的痕跡。
徐景酲心頭微微一跳,猛地站起身後退兩步。
「這麼點小傷都能疼成這樣,」徐景酲嘲諷道,「您可真是位好刑警。」
陸寒之沒吭聲。
胡玲在旁邊聽得不樂意了,但她不敢跟徐景酲叫板,人家是A市偵查組組長,嘴再怎麼毒,光輝的事跡也都擺在那兒。
「頭兒,那人已經押上去了,這邊……」康成運揚揚下巴,餘光暗示徐景酲,「要一起麼?」
徐景酲回頭看了眼安靜坐著的陸寒之,還有他旁邊正安慰他的胡玲,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哼:「跟著一塊。」
120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訓練有素的急救員抬著擔架將陸寒之接去這附近的崇光醫院。
那邊的護士長認識陸寒之和胡玲,看到他們驚訝道:「哎,你們不是才出院麼?這麼快又回來了?」
其他幾位刑警大隊的隊員聽到了心裡都是一樂。
「槍傷容易感染,況且你中槍後,這條腿又進行劇烈的大幅度活動,裡面的傷口都撕裂了,」醫生認認真真對坐在床上的陸寒之說,「今後幾天別太活動你那條腿,盡量注意點,忌辛辣酒,好好休息。」
徐景酲抄起手靠著外面的門,嘴邊叼著煙頭,聽裡面斷斷續續傳來的聲音,抬了抬眼皮子。
腦中又浮現出陸寒之單手將劫匪的腦袋狠狠砸入玻璃的場景,那一瞬間,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狠厲和鋒銳,動作里的殺伐與果斷,都是刻入骨子裡的血性,並非一朝一夕之物。
可能別人只覺得這是他學過相關的武打技巧,但卻被徐景酲敏銳地捕捉到。
陸寒之。
徐景酲嘴裡繞過這個名字,最終吐出一口煙,微微眯起眼睛。
——
陸寒之頭上的繃帶剛拆,腿上又紮上繃帶,自己都有點哭笑不得,這是來了A市就有血光之災麼?
胡玲問成溪:「你們怎麼會來這?巧合麼?還是有人報警?」
成溪也覺得這事兒太巧了,只能無奈一笑:「徐隊辦案呢,前幾天有個縱火的,剛查到嫌疑人的信用卡賬單信息,估摸著今兒拿了龍卡和私印要來這辦取款手續,被這麼一鬧,肯定早跑了。」
「那確實夠巧的,這銀行也忒慘,什麼案子都碰裡面。」凌霄在一邊插話。
陸寒之還得在醫院待個幾天,徐景酲他們有其他事情要辦,把人送過來之後就先行離開。
第二天,醫院來了一位陌生男人,手上捧著鮮花,還提著手工編織袋子站在病房門口。
胡玲大老遠就看見這人矗在病房門邊,沒進去,便走過去問:「先生,您有事?」
那男人轉過頭,五官意外的幹凈好看,下巴較為圓潤,見到胡玲後禮貌一笑:「小姐您好,我是來找陸寒之的,請問這間房是他的麼?」
這人聲音很好聽,令人心生好感,胡玲卻覺得莫名有點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看了好半天才猛然大悟:「哦哦哦,你是——」
來人笑了笑:「對,我是那天的銀行受害人。」
劫匪確實搶了一個年輕男人一袋子現金,可胡玲沒想到對方年齡竟然還這麼小,看來不是年輕有為就是富二代。
「是這間,哎你看你,這麼客氣幹嘛?都是咱人民警察該做的……」胡玲一邊跟他聊著一邊把病房門拉開,朝裡面喊道,「陸隊,有人來看您。」
陸寒之正在看早上的新聞,聽到聲音便放下手上的報紙,視線往門口投去。
男人進門先道了謝,做完自我介紹後,交給陸寒之一張名片。
陸寒之讀了讀,鄒勝,23歲,T大魯班鎖愛好協會會長。
「那天太謝謝您了,」鄒勝面露感激之色,「這筆錢是我們協會忙活大半年才掙來的,如果被劫匪劫走,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和他們交代。」
陸寒之將名片放在床頭櫃,隨口問:「你們專做魯班鎖?」
鄒勝將兩個小袋子遞給陸寒之和胡玲,胡玲打開口袋,手裡拿出一個精緻的榫卯結構木質品,通體烏黑,小巧精緻。
鄒勝點頭笑道:「不止是製作,也有培訓機構,這是我們協會研究的項目,另外,下周在T大博覽大樓有由我們協會舉辦的魯班鎖展覽會,如果陸先生與胡小姐有空的話,歡迎來觀賞。」
胡玲在旁邊費勁巴拉地揪扯半天都沒能弄開,陸寒之手指輕巧地將其中一根木塊抽出來,隨後整個裝置便散開了,每一根木塊尾端都標有一個熒游標記。
「這就是我們的邀請函,屆時光臨,將其展示給門衛即可。」
陸寒之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現在的小年輕還真有創意。
——
酆州公安局。
氣氛緊張,空中瀰漫著一股濃烈的火藥味。
「你這臭小子搞什麼名堂!」黃忠氣得大餅臉通紅,捲起手裡的報紙狠狠朝徐景酲腦門上一砸,「讓你跟B市合作!你倒好!非要把這案子攥著!那人都來了B市你要給趕回去?你讓我怎麼跟上級交代!」
徐景酲不耐煩道:「吵死了,那傻/逼玩意兒能破什麼案啊?那還不想著跟咱們搶功勞,自個在一邊歇著?」
這句話太直白了,堵得黃忠差點噎死。
其他人都安靜如雞地盯著電腦,假裝自己又聾又瞎。
「工作上的事總沒辦法面面俱到,這個你要學會克服,」黃忠咳了幾聲,佯裝什麼都沒聽見,「B市的申請報告我已經簽了,今天陸寒之應該會過來一趟,你自個掂量著說。」
聽到這話,徐景酲眼皮子一跳:「陸寒之今天要過來?」
「我讓他到檔案室拿卷宗。」黃忠斜了他一眼,突然又開口,「還有,語橙說明天來找你。」
徐景酲聽到「語橙」兩個字,眉心就隱隱作痛:「這……我明天挺忙的。」
「那就給我空出來!」黃忠面目猙獰,「你小子要敢跑看我不抽死你,真不知道語橙看上你哪點了!」
徐景酲連連點頭:「那可不,你說我這種猥瑣又油膩的中年老男人,哪兒有資格當咱黃局的女婿?要不您還是幫我說說?」
「不能!」黃忠怒呵一聲,手指使勁兒戳徐景酲腦門,「現在局裡都傳謠言你看不上我們家語橙!想辦法早點給我辟了!」
局長辦公室外面的刑警們全部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徐景酲被局長埋汰一通,臭著臉走出去,康成運湊過去找打:「徐隊,黃小姐多漂亮啊!幹嘛整得這麼糾結!」
「嘿,你忘了上周喝酒的事兒?」凌霄道,「人徐隊喜歡神秘又危險的女人!」
「徐隊不會是想和殺人犯談戀愛吧?」
「我看行!」
「哈哈哈哈哈哈哈!!!」
徐景酲大呵:「夠了!再貧全部給我滾出去掃街!」
劉瑩從外面走進,見徐景酲已經從辦公室出來了,說道:「徐隊,外面接待室有人在等您。」
徐景酲濃眉一蹙:「找我?」
還沒走幾步,徐景酲就一眼瞧見外面坐著的人。
陸寒之正在看放在茶幾上的一疊舊報紙,A市這邊事多案發率大,每次收集信息報紙都能鋪滿整個警局,茶幾上最上面放了一份十二年前夫妻自相殘殺的,陸寒之有些感興趣,就多看了兩眼。
「你好。」見徐景酲出來,陸寒之主動起身打招呼。
可能剛出院,陸寒之的臉色還不太好,雪白的膚色幾乎和牆壁融為一體。
他從硬皮沙發上站起身,禮貌地把報紙疊回原狀放回去,俊秀的面容中透出一絲極淡的溫和:「黃局讓我過來一趟,我能進去嗎?」
徐景酲斜了他一眼,心裡嘲諷道,裝吧,繼續裝,難怪這草包沒什麼人罵,在外面估計都這副假惺惺的德性,騙得人一套一套的。
「可以可以,」徐景酲還沒說話,裡面的凌霄把頭猛點,「歡迎光臨!客氣啥!」
陸寒之進黃局辦公室後,外面沸騰得厲害。
很多刑警大隊的沒見過陸寒之,有部分當時只急急掃了一眼,這會兒全部八卦地湊攏到徐景酲旁邊:「這誰啊徐隊,忒尼瑪正點了!」
一群女警員激動得嗷嗷直叫:「媽啊帥死了,徐隊認識麼?給我們姐妹們製造點脫單機會嘛!」
徐景酲再次怒喝:「春天還沒到呢!有功夫整幺蛾子就給我多幹事!現在數三聲!三聲之內再嚎的下周全部出警!」
第一聲下去,所有人作鳥獸散。
徐景酲把沙發上的外套撿起來套在身上,蹺起二郎腿大馬金刀地坐在辦公椅翻B市那邊案子的檔案報告。
幾分鐘後,陸寒之胳膊肘底下夾著牛皮紙文件袋從辦公室出來,看了眼手錶對徐景酲說:「徐隊,我先去趟T大,您有事及時聯繫我。」
徐景酲抬抬眼皮,冷銳的目光逡巡在陸寒之那張臉上,而後道:「去T大?」
「嗯,」陸寒之點頭,似乎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便老實說了,「有個朋友辦展覽會,邀請我過去。」
「行,」徐景酲額角青筋微突,將文件夾「啪」地一合,笑得俊朗又陽光,看上去氣定神閑彷彿一點兒都不介意,「T大那兒風景不錯,您來趟A市,可得好好逛逛。」
陸寒之借著門口的形象鏡整了整領口,隨口一說:「好,謝謝。」
「………………」徐景酲嘴角一抽,眼瞅著陸寒之衣著光鮮地從警局走出去。
徐景酲瞪著陸寒之的背影,瞪得眼睛都快飆出血絲了也硬是看不出來到底哪裡好看,這尼瑪臉長得娘里娘氣有什麼好看的,是個爺們就該黑!
不怪徐隊看不慣陸寒之,在他長達二十八年的直男三觀中,男人要說長得帥,就該高大強壯,說話有力,嗓門特大,比如他自己這樣。
像陸寒之這類最多隻能叫小白臉。
最重要的是,現在案件已經進入到關鍵時間段,死者為大,家屬也都處於心情最悲痛的時候,這個掛名隊長還有閒情逸緻去T大看朋友的展覽會,簡直無可救藥。
對於一個團隊來講,無論是哪一個成員的消極態度都極可能影響到其他成員,徐景酲深知木桶原理的重要性,所以寧可自己擔下命案的重任,也不願讓攪混水的進來。
想到這裡,徐景酲對陸寒之的厭噁心理又加深一層。
——
到達T大的時候已經是兩點四十分,陸寒之對這裡的地理位置不熟,加上胡玲臨時有事,只能獨身一人前往。
主要原因還是因為陸寒之想到T大看看情況。
李心睿雖是B市渝川人,但就讀的大學也在T大,其實這所學校每年發生的命案確實不少,高壓的學習環境下,即使是高精尖人才也難免有步入歧途的時候,隱忍得越久爆發力越強,一不小心一條人命就沒了。
有了前科之鑒,T大連同附近一片的區域也都在市局重點勘察範圍之內。
陸寒之走到學校正門口便見到不遠的前方放置著一面色彩艷麗的牆繪,「帶您領略古人智慧——魯班鎖展覽會」的藝術字體映入眼簾,奪人眼球。
陸寒之在牆繪上找到標明的位置,憑藉優秀的方向感尋找鄒勝所說的大廈,這附近有活動,人山人海的擠著。
陸寒之避過人群前進,很快注意到身邊有狀況。
那是一個漂亮的女學生,臉色很不好看,陸寒之離她較近,很快便發現她的身體也在微微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