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沈齊潤有些驚訝。

林書程抬了抬眼：「你覺著裴緒不是什麼好人，沒有安什麼好心，那你呢？雖然我一直不待見你，但一直以為你是個好人來著，可不也沒有安什麼好心嗎？」

沈齊潤坐在沙發上幾乎挪不動腳，他睜大了眼睛，想要反駁什麼，卻好像什麼也反駁不了，愣了好一會才道：「我沒有對你存什麼壞心。」

「哦？那你剛才怎麼不開兩間房啊？」林書程冷冷道。

「我......」沈齊潤壓了壓自己要衝上來的火，「書程，你說話非要這樣夾槍帶棒嗎？」

林書程微微勾起一點嘴角：「我不一向是這個樣子嗎？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了。」

是啊，他從前一向是這個樣子的，沈齊潤想，大概是前幾天的一場錯亂，讓他覺著林書程乖巧可愛......

半窩在床上的人，翻了個身，給了他一個背影，悶聲說：「我不喜歡有人對我的朋友指指點點。裴緒他要是沒有安什麼好心，我認識他這五年，他有的是機會做壞事，可他沒有。」

五年......為什麼是有的是機會？難道，他喜歡裴緒？

沈齊潤覺著自己頭腦有些發懵，倘若他剛才猜的是真的，那剛才的事情，他簡直像是一個笑話一樣，自認為自己英雄救美，實則就像是那跳樑小丑一樣，自導自演一出讓主角討厭的戲。

就像是不解風情的王母娘娘，棒打鴛鴦的棍子，也許最貼切的應該說是橫在小龍女和楊過之間的尹志平，一廂情願還污了人家清白......

他有些難受，從心裡透出來的難受，憋悶的厲害，好像巴巴的捧著自己的心送上去，然後還沒有遞到林書程面前，就被自己摔了個稀碎。

房間里很安靜，靜的有些壓抑，沈齊潤在沙發上坐了好一會，酒店的空調開的很足，他卻覺不出來熱。

林書程手機上的光，早就暗了下去，他等人睡熟了，才慢慢的走上前去，多看了兩眼。原本是想幫著掖被子的，手幾乎落在了被子上，卻又收了回來。

他盯著林書程的睡顏看了好一會，越看越覺著挨了幾錘。

轉而後退了幾步，至玄關處，關了房間了的燈，抄起衣架上的外套，出了房間，然後走出酒店，坐回了車上。

林書程是在他關燈的時候睜開眼睛的，是在他關上門的時候眼淚落進枕頭裡的。

他縮進被子里，把自己團成一個團，死死的抓住一點被角，隱忍著不哭出聲。

果然，一夜亂情的溫存也不過是這幾天就消散殆盡了......

沈齊潤是沒有對他存什麼耐心的，不過是覺著有那麼一丁點的責任，不想那件事之後太難看。

他信沈齊潤想要嚐試改變他們關係，可憑著他們兩人的性子，大概就像那還沒有綻放就頃刻凋謝的花骨朵，一瞬間也就沒了。

他若真有心，哪怕是問一問他是如何跟裴緒認識的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