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特別的友人
小說: 子歸不歸 作者:迷雾南路 字數:2028 更新時間:2019-07-12 04:36:12
今個傅斯穆吩咐候在雅間之中的人,雖少言寡語,但卻處事圓滑了許多,未有軒今那般毛毛躁躁的性子在身上,對待安子歸的態度自然大不相同。
傅斯穆於他而言不過是一個主子,至於主子同何類人打交道,以及主子的友人是怎麼樣的人,與他皆無任何關係,他不會問,更不會收著主子的銀錢,又替著旁人做些監視主子的事兒。
主子的事情他自是不好過問,但卻會將主子的話語擱在心尖上,時時刻刻念著想著。
傅斯穆借著在茶樓之中品茶的閑暇之餘,同他說過一些這位友人的事兒,雖未做到事無巨細,但卻也能使得他將,這位安先生在傅斯穆心中的位置,估摸出七八分出來。
談不上多在意,但也當是最特別的一個,誰也不知日後這位安先生同傅斯穆之間的關係該當是如此。
或許這位含著金湯匙長大的留洋大少爺,只是從未見過這般的人兒,便起了些好奇的心思,而好奇心這種東西,來的時候奇怪,離去的時候也讓人覺得莫名其妙。
亦或可能這位安先生真的有他的特別之處,特別到可以讓傅斯穆棄了所有的門第之別,純粹的將其視做一名友人罷了。
「安先生。」那名家丁將屏風內收拾好以後,才推開屏風走了出來,到安子歸面前躬身喚道。
安子歸雖低頭望著茶盞中的淡茶,但視線早已經脫離了那茶水,恍惚之間聽得有人喚『安先生』三字,此處是傅斯穆定下的雅間,莫說與自個同姓的先生了,就連所在雅間之人,也只有他與那位未曾見過面的家丁。
「小哥兒叫我?」安子歸將因擱置時間久了,而透著些微涼氣息的茶盞放在了木桌的邊緣之處,抬眼望著面前的家丁,開口說道:「小哥兒不必對我這麼客氣的,我今日來此處雖是應了傅少爺的筆墨之約,但卻是為了去傅少爺的書房之處做差事。想來小哥兒是傅宅當中的老人了,我自幼便生在野蠻之地,也是個不懂規矩的粗人,日後若是去了,定是會犯下不少的錯處,那時候還是需小哥兒海涵才是。」
當初來雲岳茶樓定下雅間之人雖是他,可傅斯穆卻只說了這幾日都需在此處候一位友人,故而從始至終他都未曾想過,所來此處之人並非是自家少爺以筆墨會來的友人,而是一位不知從何處尋來的傭人。
但這家丁入世久了,心中雖不免驚嘆安子歸方才所言,但也未將其透露出來半分,而是面無表情的將其掩藏在了心裡,清淺劃過的詫異之情也不過是短短一秒鐘罷了,安子歸自是未能注意到的。
「安先生您這般說,便是折煞我了,您是我家少爺口中的友人,與我們這種做粗使活計的人自是不一樣的,您的身上定有我們這類人未有的東西。」家丁面容平淡的向後退了一步,依舊是起初的平和語氣,似無喜無怒一般。
安子歸站起身來,抬臂懸在空中,似要說些什麼東西,唇瓣之間輕碰了一下,可還未發出什麼聲音,便望見那木門被一人從門外推開,接肘而至的便是一人的笑聲。
「安小師傅。」傅斯穆抬步邁過那門欄,一眼便瞧見了站在木桌旁的安子歸「我本還在憂心軒今是否同你說清楚了,亦在憂心你是否將信件拆開瞧了,縱使你瞧了,我也怕我未將需表達的事情說的足夠明白。直至看見了你,我才算徹底安下心來,我知你是個有主意的人,既你已來了,那想來是已將我那日之言想明白了。」
安子歸輕嗯了一聲,朝著傅斯穆欠了欠身子,雖不明他這般做的緣由究竟是如何,可既是決定去傅家做差,那便是決定了,是反悔不得的「傅少爺如此抬舉小人,是我幾世行善也未能修到的福分,我自是那般不識抬舉的人,也定是會念著傅少爺的點滴之恩的。」
安子歸是個聰明人,若非是如此,傅斯穆也不會從初見他之時就覺其與眾不同,這一點他是知曉的,從一開始他便沒有打算將,自個找他去做家丁的緣故給瞞了去,一聽他這般說辭,自是不會反駁什麼,隨口回道:「你若是念著我的恩情,便在古月裁縫鋪好生做學徒,待你學有所成的時候,我定然是會同你討幾身衣裳的。」
「還必須……是你一針一線親自做的。」傅斯穆想了一會兒,突而眉眼之間有些許的笑意分散開來,他微微向前傾了些身體,道。
安子歸古怪的瞥了一眼傅斯穆,這傅少爺的話還真是古怪的很,自古以來無論是做何種衣衫的師傅,定是不會假手於旁人的,若是無那本事,自然不會應下活計,既然應承下來,又怎會不親自做?
「安小師傅在想什麼呢?」傅斯穆見他眸眼空洞無神,便知他這是出了神,抬手示意一旁的家丁出門候著,待那木門被合上以後,他才用手中的摺扇拍了下安子歸的肩膀,問道。
安子歸身體微顫了一下,臉上溢了些慘白神色「無事,敢問傅少爺,小人該何時去傅家?」
傅斯穆收了收手中的摺扇,似想了一會,旋即失笑一聲,道:「我這書房之中伺候的家丁也走了幾日了,多等幾日也是一樣的,一切皆以你的事宜為主,無需因我的事而耽擱了你自己,安小師傅何時有了空隙便來傅府即可,府里我已經打點好了,包括周管家那裡我皆已打點清楚,你來了後便會有人領你去我書房之中。」
安子歸原先問這話便是想推遲兩日,一來是因家中還需打點一二,既是到了旁人宅院既做活計,自然是該以主家的事為重,而這麼一來則無法將安音放在首位之上。
這二來便是當初離開古月裁縫鋪之時,自個的師傅雖未說太多,但他心裡明白,師傅越是不言語,越是代表他真的惱怒了自個,如今再想回去鋪子,哪裡會有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