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翌日，上官雨晨便坐上自家的馬車，前往棲霞寺。

上官瑾和樊雨初兩人有心想為女兒揚名，所以排場安排的很大。

馬車用的是正式場合才會用的四駕馬車，侍衛前後安排了幾十個，護在馬車前後，還有跟隨的侍女，分列在馬車兩邊，尤其是馬車上還掛上了上官家的族徽，看上去氣勢十足，十分的氣派。

行駛在寬闊的大道上，上官雨晨即使坐在馬車裡，也聽到了街上的行人議論紛紛。

「這是誰家的馬車，這麼氣派？」

「要我說，肯定是東穆四大家族之首，上官家的馬車，你看看這氣勢，就是不一樣。哎，你看，上面有上官家的族徽，我猜的果然沒錯。」

那人說到最後，微微得意，似乎猜出了這是上官家的馬車，是一件多麼了不起的事情。

上官雨晨嘴角微微翹起，這就是上官家在東穆的影響力，一個普通的百姓，哪怕猜出了這是他們家的馬車，就會有與有榮焉的感覺。

上官雨晨思緒在飄忽間，忽然又聽到了一道聲音，「這麼大的排場，裡面做的是誰？看跟著這麼多的侍女，不會是凌波仙子上官玉兒吧？」

她臉上淺淡的笑意，立刻減少了幾分。

世人都知道上官家有個凌波仙子上官玉兒，卻不知道她真正的嫡系大小姐上官雨晨。

她上官玉兒出行想要配帶家族的族徽，她還沒有這個分量！

看到自家小姐臉色不好看，青禾連忙道：「不過是一起子沒有見識的愚民，家族的族徽是誰都能用的嗎？」

特意被娘親派了跟在身邊的啞娘，也寬慰的拍拍她的手。

上官雨晨搖搖頭，道：「沒事，不過是一些閑言碎語罷了，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她今後要用自己的行動，讓所有人都知道上官家還有一個嫡女，上官雨晨。

啞娘看著上官雨晨神色坦然，並沒有因此而不快，才露出了放心的表情。

到了棲霞寺，因為上官瑾早已經和寺里打過招呼，所以他們的馬車一到，就有專門的沙彌過來迎接。

上官雨晨卻並沒有因此擺架子，而是虔誠的跟著沙彌，來到了寶殿，虔誠的祈禱，在心裡訴訴說著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

良久之後，她才還願許願完畢，虔誠的叩首。

添了香油錢，她緩步走出了寶殿。

在看到陽光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夢中的經歷是不是真實的，自己彷彿得到了真正的重生。

把自己最為隱秘的心事告訴佛祖後，在出門重見光明的一剎那，她心底的那些陰暗面，似乎在一瞬間被陽光凈化。

她的心不再躲在陰暗的角落裡迷茫無助，而是充滿了光明、希望和喜悅。

她仰首看著天上的太陽，又收回目光，看著陽光照耀下的萬事萬物，內心無比的輕盈。

她不由自主的帶了些笑容，朝著等候自己的青禾和啞娘走去。

而在寶殿里值守的僧人，似乎若有所覺，看著上官雨晨在陽光下的背影，有一剎的恍惚，他似乎看到了不一樣的光芒。

等到上官雨晨的背影徹底的消失在視線中，他才回過神了若有所思的看著門口， 然後決定把今日看到的異象告訴方丈。

在外面等候的青禾和啞娘，看到上官雨晨的步子輕盈了許多，臉上帶著讓人溫暖的笑意，兩人心裡也十分的開心。

大小姐好，比她們自己好還要重要。

「我們回去吧。」

上官雨晨心情頗為輕鬆的吩咐道。

青禾建議道：「聽說這棲霞寺的景緻還不錯，而且寺里的素齋也頗有特色，小姐不品嚐一番再回去嗎？」

啞娘也點頭表示同意。

上官雨晨有些動搖，可是心裡卻似乎有個聲音告訴她，現在就要回去，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在等著她。

她最終還是選擇尊重自己的內心的選擇，美食和美景隨時都可以再來，可是有些事情錯過之後，也許就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這是她剛剛出來的時候，心裡產生的感悟之一。

駁回了青禾的建議，再回去的路上，上官雨晨忽然發現，這一次棲霞寺之行之後，她似乎更加相信冥冥之中的命運。

青禾從馬車的格子里拿出了一盒點心，「我們出來也有大半天了，小姐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上官雨晨點點頭，不過剛剛拿起點心，馬車就停了下來。

一個侍女在馬車外面道：「大小姐，我們和赫連將軍的隊伍相遇了，街道不夠寬，二皇子讓我們讓路。」

赫連將軍？二皇子？

上官雨晨愣了一下，才想起來，赫連將軍奉命北伐，二皇子隨行，幾天前傳來了捷報，現在應該是大軍凱旋迴朝了。

既然有皇子在場，上官家即使再顯赫，也是要讓路的。

上官雨晨吩咐道：「讓二皇子先過。」

至於為什麼沒有替赫連將軍，自然成赫連家的地位不如上官家，如果是在大街上單獨相遇，赫連將軍說不得還有給她讓路。

在馬車緩緩讓路的時候，上官雨晨好奇的掀起了簾子，看著歸來的大軍。

她的目光首先被一個全身穿著炫黑鎧甲的將軍吸引，不用人介紹，她一眼就看出了此人正是這次北伐的統帥赫連灼。

赫連世家是東穆的武將世家，歷代子嗣都有人在軍中任職，其中嫡系子嗣更是擔任了不少重要的職位。

只可惜，京城的繁華已經一代代的腐蝕了他們的血液里的武將風骨，現在的赫連家已經沒有多少的拿得出手的武將了，只有一個赫連灼還在苦苦支撐。

她對赫連灼不感興趣，目光緩緩移動，看到了赫連灼旁邊的二皇子。

二皇子也是全身金黃的鎧甲，象徵的皇族的無上榮耀。

似乎察覺到了上官雨晨的目光，二皇子的也朝著她這邊看來，甚至還微微頷首示意。

上官雨晨不躲不避，也對二皇子頷首示意，但是引來了二皇子驚訝的目光。

不過上官雨晨此時已經移開了視線，朝著後面的大軍看去，很快，她被大軍中間的一個人吸引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