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越城一夜未眠，第二天，天剛蒙蒙亮，他頂著發紅的眼眶起床時，蕭競還在睡。

看到對方單薄的衣著，他便把自己的薄被蓋在蕭競身上，又將對方的手塞進了被子里。

做完這一切後，他蹲下身，靜默地注視蕭競片刻，才起身去衛生間洗漱。

蕭競醒來時，清晨的日光已經照在了地下室的窗柩上，他眯起眼，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棉被，起身繞到了衛生間。

「眼睛怎麼這麼紅？做噩夢嚇哭了？」他從鏡子里審視著顧越城的眉眼，半開玩笑道。

「……嗯，算是吧。」顧越城神情冷靜的回應一句。

蕭競嘴角一抽:「那行…一會去買早飯，過後就出發。」

他看著顧越城疲倦的眉眼，又拍了拍他的頭:「要不，你再去睡會兒？」

聽著他的詢問，顧越城鼻間發酸，他低垂著眼搖頭:「沒事，一會就出發吧。」

在抬起頭時，他向蕭競露出一個笑容。

「今天我也會努力的。」

「嗯…好。」蕭競總覺得他有些不太對勁，但聽他這麼說，倒也沒放在心上，於是就開始洗漱準備出門。

這兩天他們總是一大早出發，在躲避警長中找到合適的位置後開始賣唱，而後踏著夜色回來，兩個人都習慣了這種生活方式，也不覺得疲憊。

顧越城一唱就是一整天，蕭競就做起了買飯遞水的打雜活，時間到了中午，他提著打包的粥和菜返回顧越城賣唱的地方時，大老遠就見一個外國人在顧越城面前「張牙舞爪」比劃著什麼。

蕭競第一個反應就是顧越城受欺負了，他急忙衝上去擋在對方身前，抓著那外國佬的衣領質問:「幹什麼的？想欺負人是不是？」

還沒等老外開口，顧越城立即攔住蕭競:「蕭競，你誤會了……」

他小聲解釋著:「這位先生只是想給我拍張照片。」

蕭競這才注意到老外手中的拍立得。

「我還以為他是找茬的。」他說著，鬆開了鉗制對方的手。

「我是第一次來香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街頭藝人，就想拍個照片留念。」老外用不太流利的話對蕭競說著，又向他展示了一下剛拍的作品。

蕭競低頭去看，只見照片中顧越城懷抱吉他，正站在街邊圍欄旁，沖鏡頭靦腆的微笑著。

「拍的不錯。」他真誠的讚揚一句。

得到誇獎的老外眼睛一亮，調整好相機後沖蕭競道:「這位先生，我給你們兩個拍一張吧。」

「我？」蕭競指了指自己。

「沒錯。」老外眨著眼睛點頭:「您和這位藝人先生是朋友吧？」

站在一旁的顧越城下意識看向蕭競，等待著他答應，眼底有點點期盼。

「是…算是。」蕭競說著，走到顧越城身邊，像好哥們一樣把手搭在他肩旁，等待著老外的拍攝。

「非常完美。」老外似乎捕捉到一個絕佳鏡頭，激動的讚歎道。

「可以讓我看看嗎？」顧越城臉色微紅，走上前去詢問著。

「當然…當然。」老外將相機遞給他。

顧越城注視著那張合照，眼底浮動出一絲光亮。

「看得出來你很喜歡這張照片。」注意到他專註的神情，老外在相機上按下按鈕:「送給你。」

他話音剛落，拍立得就發出「滋滋」的聲響，很快的，那張相片就落在了顧越城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