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國又迎來一件喜事，大皇子要迎娶皇子妃。同時被賜婚的還有兩個側妃。正妃是戶部尚書徐天蔭的嫡長女徐萌，兩個側妃分別是東昌候的嫡次女路紅雁和文清伯的嫡次女。只不過這兩側妃之間倒是有幾分淵源——東昌候和文清伯，一個侯爺一個伯爵，兩家卻互看不順眼，文清伯是京城中的百年老戶，本來也是個侯爵，一代代傳下來就成了伯爵，但東昌候祖上只是個趕車的腳夫，因為僥倖救了敬帝才一腳踏進了京城貴圈，這等鄉野村夫也想與百年世家平齊簡直痴心妄想！後來導致兩家徹底反目是因為東昌候的小少爺與文清伯的小少爺競馬時，據說東昌候家耍了奧步驚了文清伯家的馬，導致文清伯家的小少爺摔斷了腿，至今這少爺走路還有些坡腳。文清伯夫人哭倒了太後那，敬帝責令東昌候管束小少爺面壁思過，此事不了了之。如今這兩家的姑娘嫁給了同一個夫君！

「大皇兄府上這下可熱鬧了。」予安忍不住幸災樂禍，只要想想就覺得好笑，他那個笑面虎大皇兄有的受了！

「殿下與其閑著打滾，不如過來抄書。」小伴讀拿著毛筆坐的板板整整地，替五皇子抄書。

予安立刻安靜了，抬頭望天，他最近最大的樂趣就是辯駁太傅，無論辯得過辯不過，太傅總罰他抄書。上輩子怎麼沒發現太傅是個這樣的性格——沒理也要硬三分！

「四皇子安。」

呃，來了！「哎呀呀，四哥來了，我要去陪四哥，景齊你就在這好好抄書。」予安一副予以重任的架勢，轉身就跑出殿去。身後的小伴讀搖搖頭並沒有什麼表示。

四皇子走進剛到門口就看到五弟出門迎接，側頭看了看殿內：「又讓劉景齊給你抄書了？」

「自從你和三皇兄參政後，知學堂和演武堂就只剩下我和老六了，太傅閑著沒事就開始捯飭我，你說我要怎麼辦？」老六那個混賬沒事就找茬，好幾次都想揍死他得了，以他現在的身手，想收拾一個正常的九歲大孩子簡直易如反掌。

「我怎麼聽說是你老是給太傅頂嘴呢？」四皇子好笑地擺擺手，帶著逃難出來的五皇子前去小廚房，「大哥要大婚，準備送什麼賀禮比較好？」

「呃，」想想還是覺得可笑，「四哥，你說，我要是給大哥送個防護衣怎麼樣？」小嫂子們打架的時候也好有個保護措施。

「你要送了防護衣，大哥回禮的時候回你什麼？」新人收了賀禮後還要回禮，回的禮必須和賀禮差不多才行。

「好吧，好吧，四哥想送什麼？」

「我是考慮送一對吉祥如意，寓意好。」

「嗯，還省錢，那弟弟該送什麼？」予安考慮了下，「不如我送他個送子觀音，讓魏鍾從佛光寺取一尊好了，更省錢。」

「五弟就這麼窮？要不四哥借你一些。」

不是窮，只是不想給不重要的人花錢而已。

「哎，如若四哥娶親，弟弟一定送你份大禮。」總得有這一天才行啊！予安側頭看了看四哥脖子上淺淺的痕跡，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小小年紀就開始娶親娶親的，早就告訴你不要看那種書。」四皇子一張臉羞得通紅。

這麼單純的四哥，交給父皇真的合適嗎？父皇自負又自私，怎麼配得上這麼好的四哥？

~~~~~~~~~~~~~~~~~~~~~~我是猶豫要不要橫刀奪愛的分界線~~~~~~~~~~~~~~~~~~~~~~~

終於到了大皇子大婚的這一天，予安高高興興地跟著三皇子燕予舍，四皇子燕予義，還有老六燕予陽前去大皇子府慶賀。現在還沒出宮建府的皇子只剩下這四個了。

魏鍾悄悄靠近小主子的轎子：「今日正妃和側妃同日進門，只不過，正妃比側妃早進門一個時辰，從正門，而側妃從側門入。」

「好好看熱鬧，到時候把我漏掉的熱鬧講給我聽。」

「是。」

婚禮很熱鬧，作為皇子，被安排在了主席。因為敬帝和皇後沒有出席，所以最大的就是這一幫皇子了。敬酒的時候，眾大臣倒是沒敢真的對著這個皇子新郎灌酒，但是，還有個不合群的三皇子。

「恭賀大皇兄新婚，來弟弟們敬哥哥一杯。」老三一句話，其他幾個兄弟不得不站起來敬酒。於是倒霉催的大皇子一個接著一個敬了個遍，一圈打下來已經有了醉意。

「大哥，弟弟多謝大哥多年的照顧，弟弟連敬哥哥三杯。」

於是老三又和新郎喝了三杯。三哥，加油，再多灌兩杯。徹底喝醉了才能給那些女人機會可趁。

「旭王爺駕到。」頓時席上的人紛紛站起來，終於來了個比眾皇子大的人。

「予善，皇叔來遲了，莫要怪皇叔。」

「皇叔能來，侄兒倍感榮幸，九皇叔請上座。」帶著醉意，大皇子禮儀卻不差分毫。

旭王直接坐到了予安旁邊：「侄兒成親，皇叔來慶賀不用分什麼上座不上座，來來來，皇叔一定要和予善連喝三杯。」說完，拿起手邊的杯子就連倒了三杯。喝完之後，在桌下撓了撓小五的手心。被人抓住了手指。

等要散席的時候，新郎官已經酩酊大醉。眾賓客這才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予安很乖很乖地趴在旭王身上裝醉，誰拉都不撒手，幾個兄弟又不敢對這個平時就感覺不好親近、威嚴起來更嚇人的九皇叔無禮。

「九，九皇叔，要不，把五哥打暈了，我們帶他回宮？」六皇子燕予陽支支吾吾提出個建議，眾哥哥都看向旭王，還有旭王身上的老五。

「不必，既然小五喝醉了，那就在本王府中歇上一夜，明日本王自會送他回宮。」旭王大手一揮，便把耍酒瘋的小傢伙抱起來。

眾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一致作揖：「恭送九皇叔。」

回到轎中，旭王拍拍懷裡的小傢伙：「還裝？」

「嘿嘿，我裝得像嗎？」予安睜開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皇叔。

「像，連皇叔都信了。」旭王握住小爪子，輕輕撫摸每一根手指頭，「今日便帶你看看旭王府。」

旭王府的模樣，予安上輩子看了很多遍，再見時已是隔世。門口的獅子，予安騎過。迎門牆下的大蓄水缸，予安養過錦鯉。書房的書案，予安曾作過畫寫過字。那時候的花園也是滿園的牡丹，後來換成了予安喜歡的茶花。那時候的寢殿也是這樣，簡潔明了，就像旭王這個人，後來放滿了予安隨手買的東西，帶回宮裡顯幼稚，只好放在皇叔府上。

旭王看著彷彿陷入回憶里的小五，突然有一種兩個世界的感覺，忍不住抓住他的手，只有這樣牽在手裡才能實實在在地感覺到。

「皇叔，父皇怎麼沒想過要給你賜婚？」今天看到大皇子大婚，才想起來，皇叔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沒娶親。

「那小五說，皇叔娶個什麼樣的女人合適？」

身份太低的，就算父皇想也不敢真賜給皇叔；身份高的，父皇更不會賜給皇叔了；文官家的女兒，那皇叔在朝中就文武雙全了；武將家的女兒，那是給皇叔加兵權。確實不好選！

「你皇爺爺曾經留下口訊，我的婚事我自己決定，就算是皇兄也無權幹涉。」

予安忍不住懷疑了——皇爺爺對皇叔太好了吧？曾留密詔，要傳位給皇叔，還留口訊，給皇叔擋桃花！突然想到父皇和四哥，這難道、、、、、、

「小五在想什麼？」

「沒事，沒事。」幸好皇爺爺已經入土為安了，不然還真不好對付。

明知道這小傢伙肯定在想什麼不好的東西，旭王卻並沒有揭穿，而是服侍著小傢伙寬衣，把繁雜的棉衣一件一件解開。

「咳，皇叔，我、我可以自己來。」予安抓住解了一半的褲帶。

「沒關係，皇叔幫你脫。」

一眨眼的功夫，予安已經被脫得精光。寢殿中的地龍燒地很旺，即使身上沒有衣服也不會覺得冷，但予安還是迅速扎進被窩裡，面紅耳赤地躲在裡面不出來——皇叔怎麼能把褻衣都脫了，這樣光溜溜地太羞人了。實在憋不住了，把頭伸出去透了口氣，結果這口氣差點把予安嗆死——皇叔，你脫衣速度是怎麼練出來的？不是，你倒是給自己留件褻衣啊喂！留條褻褲也行啊喂！

旭王倒是一點都不在意被人看光，舒展了身體躺在床上，把裹成蠶蛹的小東西連被子帶人抱在懷裡。蠶蛹在被子里扭了兩下，羞羞答答地從被子里爬出來，然後把被子展開給兩個人一起蓋上，才安靜了。

肌膚相親的感覺很特別，溫暖，安心，就好像這一刻什麼都不存在，只有這兩具沒有任何隔閡的身體，相偎相依。

予安趴在皇叔懷裡，半睡半醒間記起一件事，上輩子，也是在這裡，這張床上，九皇叔曾偷親過裝睡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