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一直拉著我回到房間，在中間一言不發。他不說話才好，我說不上了解他，這點還是清楚的。每次他生氣都是表現出來的，語氣和步伐都能看出他的暴躁。

這次沒有。

他拉著我的手很溫柔，步伐也很慢。

時光似乎回到了七年前，他拉著我的手遊走在大街小巷，我會像小鳥一樣依偎著他，那時候他就是我的依靠。

如今時過境遷。

所有人和物都變了。

再深的感情都無法回到從前。

永遠！

「不問問我為什麼會開槍嗎？」我掙脫開他的手掌，狐疑問道。

蕭禹收回了懸在半空中的手，他緊繃著身體，最終是鬆了下來，他緩緩說:「沒傷著自己就好。」

他背對著我，我不知道他的表情，更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他總是會說這樣的話，好像是在挽回什麼。

「我還以為你會向著你那青梅竹馬。」我十分輕鬆的說。話剛出口腦海中即刻浮現出蕭亡說的，他讓我不要在蕭禹面前提李筱筱。

這段時間我都是有什麼就說什麼，可從來都沒有提到過她。也就是一直相安無事。

果不其然，蕭禹停下腳步，別過身子看著我，欲言又止。最終他沒有開口，在窗邊桌子上拿起一個東西扔給我。

我接過手槍，放在手上仔細打量，我笑了，「幹什麼？」

他坐下，同樣笑著，什麼都不解釋，直截了當的說:「拿著防身。」

「不怕我拿它殺了你?」我雙手抬起，手指放在扳機上，只要手指輕輕一勾……

蕭禹看著我當然目光緩和了很多，不過他的眼神總像是在看小丑。他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淡淡的笑著:「你不會！」

我把槍丟到了一旁，因為心思被揭穿，整個人和泄氣的皮球一樣倒在床上，漏氣了。他給了我這樣機會，有兩個原因我不會開槍。

第一，是為了吳儀。

第二，是為了我自己。

我寧願沉醉在他製造出的假象中，再也不要醒來。

我拉過被子蓋在身上，躺下，「我要睡覺了，你請便。」

閉眼，陷入睡眠。

願夢不會消失。

和周公還沒有見面就有一個聲音在喊我，「晴，快醒醒。」

微微睜開眼睛，眼前一片肉乎乎的一片，根本看不清來的是誰。我費力抬起手推開他，不僅是動作還是聲音異常懶散，「沒有發生地震，火山噴發，生化危機什麼的就不要叫我起床。」

幹脆什麼都不管了，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這次睡眠很深，感覺到身體在移動中，聽見交談聲，和廣播聲，廣播我只迷迷糊糊的聽見「旅客」「登機」「檢票入站」……

然後身體停止運動。

又安穩的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發現我坐在座椅上，對面是一對白髮老夫妻，手邊是個窗戶，外面有不少小水珠。

是雲。

「我們要去哪？」我別過頭，眯起眼看身邊的蕭禹。

「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才發現我的左手還被他牽著，趕緊縮了回來。

「說，不然我就從這飛機上跳下去。」

「你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