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第一天，蕭何帶著十分沉重的心情回到家。回到家裡，司南不在家，蕭何燈也沒開燈，一個人蜷縮在沙發上，腦子裡揮之不去的是崔晉被警方帶走之前狠狠一拳砸在課桌上的樣子，耳朵里反覆迴響的是下課後同學們回蕩在耳邊的交頭接耳。

「崔晉這次肯定完了。」

「在學校打架，以前小打小鬧學校沒說什麼，這次李洋洋傷這麼重，就算校方不追究，李洋洋家裡也肯定不會放過崔晉的。」

「那他肯定要被退學了。」

………

幾個同學你一言我一語，蕭何聽得心裡又慌又亂，那一刻他突然在心裡問自己，問自己是不是不應該回來上學！問自己一心渴望回到校園的心是對是錯。

蕭何很想找個人說說話，他想傾述，他第一個想到的是司南，可他不能跟司南說，他們之間的關係很微妙，雖然親密，可沒有無間到他可以毫無保留的把心裡話說出來。

即使司南對他很好，但那種無法走進司南心裡的感覺從未減少，甚至司南越是對他好這種感覺越明顯，那種少了情感的溫柔，那種…缺失靈魂的擁抱！

司南對他的好總讓人覺得不太真實又不可自拔的去迷戀，依賴，甚至期待。

想著，腦子渾渾噩噩的，蕭何竟晚飯也沒吃就在沙發上睡著了。司南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蕭何蜷縮在一起，為了不吵醒蕭何，司南輕手輕腳的想給他抱起來，結果蕭何像只小貓一樣，順著司南的手鑽進司南的懷裡。

是因為太渴望關懷了嗎？還是太需要溫暖和可以依靠的臂彎？蕭何半夢半醒，他知道是司南，他知道，可他還是下意識的往他懷裡鑽去。

司南望著蕭何的舉動也是一愣，雖感到吃驚卻還是低下頭寵溺的在蕭何額頭落下一吻，問道，「第一天去學校就遇到煩心事了？」

仔細分辨其實蕭何想的也沒錯，司南對他確實很好，可本質上少了一些靈魂的投入和帶入感情的溫柔，司南的溫柔就像是定格好的，又或者說是設定好的，給多少，怎麼給，何時給，好像是限定的。

「嗯。」蕭何心裡隱隱作痛，卻還是應聲著，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又往司南懷裡鑽了鑽。

倘若不如此，他又能如何呢？最親密的關係，最遙遠的距離，這是蕭何對二人之間的定義。

司南將他打橫抱起，轉身朝浴室去，「有同學欺負你？」

「沒有…」蕭何的聲音微弱，語氣底氣不足，因為他想到李洋洋，想到那封信，又想到崔晉為了他可能會面臨被退學和刑事責任，想到崔晉被帶走時還在滴血的手。

一想到崔晉是因為他才惹來這些不必要的事，蕭何心裡就難受的不行，自責，愧疚，還有無助。

崔晉一直都保護他，他有什麼事崔晉都替他扛著，如今崔晉為了他被警察帶走，他能為崔晉做什麼呢？

司南的八十萬他尚有餘生可償還，崔晉的呢？他拿什麼償？

蕭何把頭埋進司南的懷裡，像是逃避現實一樣。

司南摟著他一起坐在浴缸里，知道蕭何心情低迷，他輕柔的吻了吻蕭何的脖子，將他圈在懷裡，「需要我出面解決嗎？」

「沒事。」蕭何反手摟著司南，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