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手機像素怎麼回事，好幾年前的牌子了，怎麼還不換？」

「嘖，你以為誰都跟你爸一樣，在每個行政區都有好幾棟樓的？」

帝國十二區某一小區一幢樓一間公寓內，尹墨和鍾嵐因錄像像素不清開始爭吵，喋喋不休。

紀子嬰平靜地觀望著二人爭吵，絕美精緻的臉上似被染了一層釉，有種不易近人的高冷感。

沉默了一陣子，他似是看不下去了，忍痛將鑲嵌在那空洞中的義眼爽利地摘下，沖二人輕輕地喊了一聲喂。

兩人轉頭看他，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下一秒就看見少年拋過來什麼東西，鍾嵐下意識伸手去接，抓到了才發現是一顆眼球，嚇得飛出了手機。

少年眼疾手快地抓住手機，睜著僅剩的一隻右眼沖目光獃滯的尹墨無奈苦笑，看了錄像沒兩眼，就尖銳地指出：「他的動作很奇怪。」

尹墨忽視了因眼球左右為難的鐘嵐，湊近紀子嬰身旁，看了一眼錄像，發現紀子嬰將錄像暫停在馮輝走向衛生間的途中。

尹墨一時間說不出古怪，問道：「哪裡奇怪？」

紀子嬰用手指沿著通往衛生間的道路滑了平行的兩橫，將這條通道劃分為三個區域，然後按下了播放鍵。

馮輝基本是沿著靠左的三分之一區域直線前進的，而監控錄像只能看見他的背影。

「衛生間在右手邊，他卻一直延直線前進，到了衛生間前才以直角拐過去，而正常人一般是在距離目的地不遠處斜成四十五度角以兩點之間最短距離走過去。」紀子嬰解釋道，「他刻意維持這個角度，正是為了不被監控看到正臉。」

尹墨點頭認同他的猜想。

「監控里拍到的並非馮輝本人，兇手應該是從一開始就混入那天的便衣隊伍中，但如果真是這樣，他為什麼不直接在衛生間對你下手？」尹墨狐疑地問。

他能混入便衣隊伍而不被人發現，一是說明他有權力知曉人員安排，二是說明他有權力改變人員安排，否則不好對非通訊組成員的戰鬥人員神不知鬼不覺地下手。

尹墨猜測，假裝馮輝的兇手一開始就把馮輝的屍體用某種異能安置在那，再營造出了馮輝前往衛生間被殺害的假象，但他如此煞費苦心，甚至賠進了一位可能會使他真實身份暴露的通訊組成員，這究竟是為什麼。

紀子嬰搖了搖頭，道：「接下來是我不負責任的猜測。」

尹墨饒有興趣：「什麼猜測？」

「他想栽贓我害了那位警官。」紀子嬰說完又搖了搖頭，「怎麼可能呢，太可笑了。」

這可笑的想法反倒提醒了尹墨。

內鬼承擔如此大的風險自然是為了與之相襯的利益。假設被十三屠戮的犯罪集團是他們唯一的庇護所，那麼現在的內鬼就處於孤立無援，生命安全受連環殺手殺手十三的威脅之下，自然會狗急跳牆，不惜一切代價幹掉十三。

他們認為，紀子嬰就是十三。

若是陷害成功，安全局順理成章地從紀子嬰身上檢測出了異能，確認他就是十三本身，那麼馮輝自然而然就是那個死在十三手下的內鬼。

可是他們無法從紀子嬰身上檢測出異能，這個消息一定傳到了內鬼耳中，所以他現在一定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瘋狂地想銷毀證據，甚至想逃之夭夭。

「鍾嵐，立即通知霍隊封鎖安全局總部和分部所在行政區，調出酒店外街區內所有監控錄像，徹查近一周內出入酒店的可疑人員，我們一定能找出內鬼。」

說罷，尹墨抬眸望了一眼日曆上的日期，正是五月二十二號，鬆了一口氣。

畢竟十三是在每月十三號對目標下手的。